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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反复摩挲着“肺癌晚期”四个字,像触碰块烧红的烙铁。
    车拐进老弟单位时,他正站在锅炉房的蒸汽里搓着手。看见我的瞬间,他后槽牙磕得咯咯响,工作服都没换就跳上车。我俩谁都没说话,只望着车窗外的冰溜子簌簌坠落,直到哈医大二院的绿色楼体刺破灰蒙蒙的天际线。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推开病房门的刹那,床上的老人像片即将凋零的枯叶,能被带进来的风刮走。岳父凹陷的眼窝里浮着层浑浊的光,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艰难滚动,那声“来了……”轻得像要融进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我蹲下身握住他枯枝般的手。
    医院走廊的长明灯在年三十那晚格外刺眼。我们用担架抬着岳父穿过飘雪的街道,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岳父裹着厚厚的棉被,呼出的白雾在围巾上凝成霜花。
    当家门熟悉的木纹撞进眼帘,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枯槁的手指指着墙上褪色的全家福,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正月十四的清晨,寒气顺着门缝往屋里钻。我攥着新买的止咳糖浆推开岳父家铁门,刺鼻的霉味混着打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方厅里,八仙桌歪在墙角,相框玻璃碎成蜘蛛网状。岳父佝偻着背坐在矮凳上,拐杖深深插进地板裂缝,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爸!”我冲过去扶住他瘫软的肩膀,掌心触到的肩胛骨硌得生疼。老人仰起头,眼白布满血丝,干涸的泪痕在皱纹里蜿蜒:“昨儿后半夜卡车响”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雪雪把冰箱彩电都装走了,说说孩子要去满洲里念书”
    里屋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曾堆满年画的墙皮剥落,露出灰白的水泥,床板上孤零零躺着半块吃剩的馒头。我踢开满地狼藉,在抽屉夹层摸到张泛黄的纸条,汪雪潦草的字迹刺痛双眼:“爸,别怪我们,厂里欠了二十万”
    三个月后的清明飘着细雨,我握着岳父冰凉的手,看他圆睁的眼睛映着窗外摇曳的柳条。入殓师要阖上他眼皮时,我突然想起那年他带我去水库钓鱼,水库里的水泛着碎金,他说等退休了要教外孙做鱼竿。
    五年后的宝东火车站,拥挤的人潮里出现了一个身影。汪雪瘦得脱了相,褪色的红大衣下摆沾着油渍,身旁的小女孩怯生生攥着她衣角。听说她在满洲里的皮鞋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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