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穗姑母!”她扑到榻边攥住对方的手,鬓边银铃随着动作叮铃作响,“你瞧着比晌午更精神了些!”
董家小辈已鱼贯而入,齐刷刷敛衽行礼:“姑母。”
董书佑与董书砚立在门槛处,望着子侄们挤在榻前献殷勤的模样,蕫书佑笑道:“倒像群见了糖的蜂儿。“
蕫书砚垂眸掩住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新换的螭纹玉佩。
榻上的禾穗被小辈们簇拥着:“难为你们记挂,倒比大夫开的苦药强百倍。”
话音未落,董景铄已疾步上前半步,玄色衣摆扫过青砖,墨玉发冠下,眉目间盛满灼人关切:“姑母若有不适,千万别忍着“
说到此处,他忽然顿住,喉结微微滚动,白玉般的面颊竟泛起一抹绯色,耳尖红得要滴血,垂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腰间绦带,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比平日多了几分少年稚气。
董书砚袖中的指尖骤然收紧,目光微闪——这局促与羞涩,当真只是出于晚辈孝心?余光不着痕迹地瞥向身侧二哥,却见那人正含笑望着一众小辈,眼角细纹里盛满纵容,仿佛丝毫未察觉这场面下的暗涌。
他摩挲着螭纹玉佩的动作一顿,青螭盘踞的纹路硌着指腹,小农女果然好算计。
董书砚垂眸掩去眼底的锋芒,指尖抚过玉佩上凸起的螭纹,忽然轻笑出声:“景铄这孩子,倒比从前更贴心了。”声音轻飘飘漫过满室喧闹,却惊得董景铄绞着绦带的手指猛地一颤。
榻上的禾穗轻轻咳嗽两声,苍白的脸上浮起温柔笑道:“多谢哥儿,奴我好多了,并不碍事”
闲话几句,倦意如潮水漫上眼眶,她倚着软垫的身子微微下沉。
董书佑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子侄们:“都瞧见了吧?姑母好好歇着才能早些康复,以后可不许再来扰她清净。”
子侄们虽有些不舍,还是乖乖应下,纷纷行礼告退。
唯有董景铄磨磨蹭蹭,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姑母好生休养,侄儿改日再来探望。”他的目光在董禾穗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转身,迈出的步伐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