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好广州不适合我们。\"林妍顿了顿,\"我妈让我问你要地址,寄请柬\"
龙安心笑了:\"不用了。祝你幸福。\"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窗户,让潮湿的山风吹进来。远处传来隐约的芦笙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去雷山的中巴车更破旧,行李架上绑着活鸡和腊肉。龙安心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山路两旁熟悉的景色。三年了,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凯寨到了!\"售票员喊了一嗓子。
龙安心拎着编织袋下车,站在路边愣了几秒。寨门还是那个寨门,但旁边多了个水泥砌的游客中心,虽然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今天是阴历十月十六,正是苗年节的第一天,寨子里传来芦笙的声音。
他拖着脚步往寨子里走,路过几户人家门口都挂着红布和玉米串。几个穿苗绣衣服的小孩跑过去,好奇地打量着他。龙安心听懂了他们用苗语说的\"那个汉人\",但没有纠正。
龙家老屋在寨子西头,是栋两层木楼,已经三年没人住了。龙安心站在门前,看着门锁上厚厚的锈迹。他摸出钥匙——这把钥匙和林妍公寓的钥匙串在一起,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把。
钥匙插进去,转不动。龙安心加了点力气,突然\"咔\"的一声,钥匙断在了锁孔里。
\"搞哪样名堂!\"他气得踹了一脚门板,惊飞了屋檐下的几只麻雀。
身后传来脚步声,龙安心转身看见个包着头帕的阿婆,手里端着个冒热气的碗。
\"是龙家娃儿不?\"阿婆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问。
龙安心点点头。阿婆把碗递过来,里面是几个冒着热气的糯米团。
\"吃吧,看你就是饿起的。\"阿婆说,\"你屋锁锈死了,去喊王铁匠来开。\"
龙安心接过碗,糯米团烫得他差点脱手。阿婆已经转身走了,背影佝偻得像棵老树。
寨子中央的广场上,芦笙的声音越来越响。龙安心蹲在老屋门前的石阶上,咬着糯米团,尝到了里面的腌鱼馅。这个味道瞬间把他带回到十年前——父亲还在世时的最后一个苗年节,全家人围着火塘吃糯米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