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了\"他由衷赞叹。
\"这才刚开始,\"吴晓梅轻声说,\"最难的是用"破线绣"表现蝴蝶翅膀的透明感。\"她展示了一缕丝线,细得几乎看不见,\"要把一根线分成十六股,每针不超过两毫米。\"
龙安心难以想象这是何等精细的工艺:\"两个月真的够吗?\"
\"如果只睡三小时,也许。\"吴晓梅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有个想法。\"
她凑近龙安心,发间的银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带着山间草药的清香。\"我想在蝴蝶翅膀里藏个秘密,\"她耳语道,\"只有对着光才能看到的图案。\"
\"什么图案?\"
吴晓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一片已经完成的绣片——蝴蝶左翅的一小部分。她示意龙安心对着窗户举起绣片,夕阳透过细密的丝线,在地面上投下一个清晰的影子——那是一个小小的人形,站在山坡上,背景是初升的太阳。
\"这是\"
\"我们第一次见面,\"吴晓梅的声音几不可闻,\"你从广州回来那天,站在村口的山坡上。\"
龙安心心头一震。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提着破旧的行李箱,站在山坡上俯瞰阔别十年的村庄,内心充满迷茫与抗拒。而吴晓梅,作为村小的代课老师,被派来帮他安顿他从未想过,这个场景在她心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要绣这个?\"他轻声问。
吴晓梅低头整理绣线,银饰遮住了她的表情:\"苗绣讲究"三真"——真情、真景、真意。没有真实的情感投入,绣出来的蝴蝶飞不起来。\"
龙安心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注视着吴晓梅灵巧的手指,那些细小的针眼和茧子记录着二十多年与针线为伴的岁月。在那些他缺席的年月里,这个苗族姑娘是如何坚守着这些濒临失传的技艺,又是怎样看待他这个\"叛逃\"又归来的混血儿?
\"晓梅,我\"
\"别说,\"吴晓梅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等样品完成再说。\"
她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