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做了?\"龙安心轻声问。
\"谁买啊?\"老人苦笑,\"真银成本高,做工又慢。这些小玩意\"他指了指柜台里的镀银商品,\"一天能做几十个,够买米买盐。\"
龙安心蹲下身,与老人平视:\"如果我能保证订单和原料,您愿意重操旧业吗?教徒弟也行。\"
蒙阿耶的眼睛亮了一瞬,又暗淡下去:\"手抖了,眼花了再说,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学这个?三年才出师,赚得还不如打工一个月。\"
\"我愿意学,\"龙安心坚定地说,\"合作社也有年轻人想学。我们可以预付半年工资,就当是抢救性保护。\"
他从手机里调出luxe品牌的订单和nft项目的收益数据给老人看。当蒙阿耶看到那段银饰制作视频拍出两万多元时,干枯的手指微微发抖。
\"真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看老头子打银子?\"
\"不只是看,\"龙安心纠正道,\"是学习和传承。您的技艺是无价之宝。\"
蒙阿耶沉默了很久,最后慢慢站起身,走向那个尘封的木箱。他拿出一把最小的錾刀,用衣角擦了擦,动作突然变得异常轻柔,像是在抚摸情人的手。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他喃喃道,\"他说,银器有魂,錾下去的不是纹路,是祖先的话\"
当天下午,龙安心用摩托车载着蒙阿耶和他的工具箱回到凯寨。消息传开,合作社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经过激烈讨论,决定从nft收益中拨出五万元作为银饰工坊的启动资金,由蒙阿耶担任技术指导,龙安心和两个苗族青年作为首批学徒。
工坊就设在鼓楼旁的空屋。蒙阿耶一进门就直奔火塘,熟练地架起熔银炉,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那双在杂货铺里颤抖的手,一旦拿起银匠工具,竟稳如磐石。
\"先做最简单的,\"老人示范着熔银的技巧,\"蝴蝶胸针。这是基本功,能练手劲儿。\"
龙安心全神贯注地学习。银块在坩埚中慢慢融化,从固态到液态的转变神奇如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