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邪踱步至他身旁,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狙击枪,似笑非笑道:“到底是我心软了,这群雏儿不沾点血腥味,终究成不了气候。”
疤脸叔闻言咧嘴,脸上蜈蚣状的疤痕随着笑意扭曲,“大当家这话在理!”疤脸吐了口血沫,朝阳映得他瞳孔猩红,“没见过血的崽子,骨头都是软的。”
莫老邪忽然收了笑意,鹰隼般的目光直刺过来,
“既然如此——带他们去开荤,有个差事,你敢接吗?”声音拖得极长,像是毒蛇吐信。
疤脸把手中的刀子一丢,笑着说道:“接,哪有不敢接的……”
莫老邪垂眸扫过插在熊背上的匕首,半晌才抬眼:“本来打算让莽子的队伍去出这个任务呢?既然你想啃这块骨头——”
他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明日新人考核一结束,你带上五支1924式狙击枪,去会会那些在滇越边境乱窜的小日子。记住,要留活口问话。”
在他眼底凝成冷漠的杀气,“别让我失望。”
红河浊浪拍岸。
疤脸叔摩挲着腰间的雕花牛皮刀鞘,目光扫过身后二十来个青涩面孔——那些新兵攥枪的手还在发白,唯独角落里抱着电台的姑娘格外沉静,指节无意识叩着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都给我听好了!”
他扯着沙哑的嗓子,靴底碾碎枯叶发出脆响,
“小日子的巡逻船在蔓耗换成了八只竹筏,这会儿正逆流往上爬。咱们要在这片密林布下口袋阵,记住,听见第一声枪响就给老子往死里打!”
江水裹挟着腐木撞向礁石,溅起的水花混着山雾,在众人肩头凝成细密水珠。
疤脸叔凝视着翻涌的河面,疤上的旧伤突然隐隐作痛——三十年前,他爷爷就是在这条江上,用土炮轰沉过法国鬼子的汽艇。
此刻,对岸惊起一群白鹭掠过江面,他握紧了刀柄,骨节泛出青白。
电台姑娘突然喊道:“报告。”
随后,递来一张的密电:“小日子提前了半小时,还有二十分钟到这个三号滩。”
疤脸叔咒骂一声,抄起望远镜望去,阳光下的江面泛起细碎银光,八条竹筏正破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