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应该明白如何在牢狱中传递消息吧?”
杨秀琨忽然绽开一抹让人心悸的笑,眼尾泪痕未干却弯成诡谲的弧度:
“犬养君何必把事情想得如此复杂?”
她指尖划过旗袍破损的领口,碎发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若真想见山本君,我这就带你去——毕竟,有些话,你们去地牢里说吧!”
地牢牢门开启的瞬间,腐臭气息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犬养太郎下意识按住鼻息,银质怀表链在晃动中折射出冷光。
铁栏后的山本一木正蜷缩在霉斑遍布的草堆里,蓬头垢面的模样与记忆中军装笔挺的大佐判若两人,但那双阴鸷的眼睛仍如毒蛇般锐利。
“久违了,山本君。”
犬养太郎的礼帽在铁栏上轻轻一叩,黑曜石手杖点地发出清脆声响,
“东京的樱花都在等你回去观赏呢。”
山本一木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铁链哗啦作响。他爬向铁栏时,囚服下嶙峋的肋骨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犬养君的燕尾服还是这么精致,”他伸出长着黑甲的手指,隔着铁栏几乎要触到对方领口的樱花胸针。
犬养太郎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镜片后的目光淬了冰。
杨秀琨倚着潮湿的石壁,看着两个男人在昏暗的火把下虚与委蛇,忽然觉得这场面荒唐得可笑——地牢里的困兽与西装革履的豺狼,终究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