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三道身影端坐于正中,季明左侧坐着位壮硕汉子,面目凶恶;右侧坐着位斯斯文文的官员,说话慢条斯理。
前者是京西路经略安抚副使,后者则是东都权知府。
新朝沿袭旧制,直白的说,这两人就是仅次于季明的军政二把手,甚至就如今局面,完全可以架空他这个府尹。
不过,两人态度倒是很客气,完全没有轻视他的意思,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依府尹之见,眼下可有何对策?”
权知府端起茶杯,慢悠悠推了推,好半天都没喝上一口,便又放了下来。
两人找他谈论的,自然是迫在眉睫的义军。
首当其冲的是陕州以西,秦州路经略使反叛,裹挟着大量江湖人士,一路攻城拔寨,行辕距离东都不足二十里。
此外,京西北路也有义军突入,连取西南四县,距离东都同样不足百里。
眼下,京西路已成孤域。
见季明不吭声,那汉子斟酌片刻,指头不断敲打桌面:
“依俺看,这伙子叛军少说也有数万,京西路行军精锐尽数调出,眼下东都只剩班军建制,寥寥千人,怕是难守住……”
作为大元陪都,东都建制十分完善,从瓮城、行据,再到内城,应有尽有,靠着坚壁清野,完全能拖死任何义军。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建制再好,没活人去守,那和乌龟壳有什么区别?
于是,两人简单商榷后,得出了同样的看法——
东都,不可能守住。
可两人身居要职,又不愿承担弃土之责,不然等朝廷缓过来,他们绝对承受不住新皇怒火。
于是,两人便盯上了这位新府尹,这才有了眼下的情形。
半晌,等气氛冷透了,季明总算放下茶杯:
“既然如此,两位且退至金州,某独守东都如何?”
“府尹何出此言?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权知府递过去个眼神,汉子立刻会意,随即一拍桌子:“不错!官家如此倚重我等,若是不战而退,与禽兽何异?”
“如此甚好,就劳烦两位将辎重细软带入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