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规是死的,人是活的。”
“孤意已决。”
“皇商,不是独享恩惠之人。”
“从今日起——”
她一字一顿:“皇商当与民商合作,取其资,用其路,赈其人。”
“户部、工部、市司,自今日起筹建‘通义商司’,以朝廷牵头,皇商出力,民商入股,共筹北线通行。”
“民间可通,官府可管,税利有律,粮路有援。”
“凡敢拒命之皇商,撤其特权,停其牌照,封其商号,贬其子弟。”
几个皇商背景的老臣瞬间变了脸,像被人拿靴子狠狠踩住了喉咙,满眼惊骇,却谁也不敢出声。
沈琬宁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还有意见?”
无人作声。
这场压制,干脆利落,杀得一丝情面都没留。
但也就是这时候,齐恙微微拱手,再次开口:
“陛下。”
“既有通义商令,臣斗胆再进一言。”
沈琬宁挑眉:“说。”
齐恙缓缓道:“臣以为,赈灾不止止血,还当活人。”
“若一直靠运粮赈济,终是治标;若能使北地自生之力,自救,则是治本。”
“突厥虽扰边,但所求者,无非是物。”
“他们有马,有羊,有皮革;我朝有盐、有绢、有铁器。”
“臣请设边贸集市,定日设点,挑一地为公市,与突厥通市换物,以货换货,不涉银钱。”
“突厥可得其所需,我朝可借边货换民需。”
“边民可生,边军可利,突厥得物,则兵心亦缓。”
话刚说完,便有兵部官员低声道:“突厥人可不可信?设市,岂非开门揖盗?”
齐恙答得极快:“陛下若设市,边境可控,若不设,他们仍旧劫掠。”
“既然劫,那就说明他们缺。”
“我们不给他们市,他们就打我们人。”
“可若我们先设市、后立市、再制市——掌控在我,利益由我分,突厥人反倒要守规矩来换。”
“他们能打仗,但比谁都怕断草断水断盐。”
“我们用盐巴、铁锅、布匹——换他们的马羊毛皮,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