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她的介入从而无法选出正确的那条路,那或许玉真本人可以。
“我要走,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我爹了!”玉真痛苦地闭上双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刻也未停过落下,“在他眼里,我不过个能换他儿子命的活物……我巴不得离这一切都远远的。”
她既已做出了选择,萧玉归便将那方血帕掏了出来:“三叔母一直到最后,还惦记着你的婚事。”
玉真颤抖的指尖触到那已干涸发硬的血迹,哭得更凶,恨恨道:“我只恨我不能杀了萧自亭,为我娘报仇……”
玉归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她知道,能让一向柔和乖顺的玉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见是真的伤了心。
她曾经也动过这样的心思,却磨灭在日日夜夜的怯懦里,化成了深夜的一声叹息,梦里的一句呓语。
“我懂你,玉真。”她握着玉真的手。“想不通,是吧?我也想不通,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何就因我们是女子,便要遭受如此不同的对待。”
“总觉着他们作为父亲,天生就应该是爱我们的,他们必须爱我们。但事实完全相反。甚至后来发现,他不仅不爱我,甚至也不爱我母亲。”
“夫妻之间,无情分也总有恩,可他们丝毫不顾念,竟连妻女的性命都能弃如敝履……”
听着这些话,玉真反而帮玉归拭着眼角的泪。
便听后者又道:“所以,我们更要努力,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不能因为他们将咱们看作贱物,就自轻自贱。”
“嗯!”玉真用力点着头。
“朝中祭祀也设在初八那日,届时我自会想办法将你换出来,迟琰会安排好马车和通关文牒,他的人会护送你去四姑母那儿,你大可放心。”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
“傻子,当然会,我可以去找你,也可以在安全的时候接你入京。”她紧了紧玉真的手,“别怕,玉真,莫愁前路无知己。”
“那我娘的牌位……”
“交给我。”
玉真抱了上去,久久没有松手,半晌才哽咽道:“谢谢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