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紫眸微垂,看着半跪在下方的骑士,忽然觉得靳时栖此刻的姿态像一张拉满的弓。
看似臣服,实则蓄势待发。
“是吗?”
君王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王宫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靳时栖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却缓慢地直起脊背。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不像在跪拜,倒像是——
一头暂时收起獠牙的狼。
维洛瑟斯并未按照剧本说出接下来的台词,反而是一言不发。
靳时栖向前一步。
“停下。”
君王冷冷道。
骑士的脚步却未停。
靳时栖的靴底碾过地毯,一级一级踏上王座的台阶。
一声,一声,似丧钟的余音。
他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黑甲映着摇曳的烛火,如同裹着烈焰的幽灵。
“铮——”
长剑出鞘的寒光割裂空气。
君主瞳孔骤缩,却见骑士单膝跪地,双手托剑奉上,竟仰头直视着他。
剑刃映着他低垂的眉眼,虔诚如献祭的羔羊。
“我的陛下,您可以随意处置我。”
这不是效忠,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骑士的脖颈就悬在剑刃之下,呼吸间便能血溅三尺。
他赌的,是君主究竟会不会真的下手。
君主盯着那截暴露在自己眼前的脖颈,紫眸中暗流翻涌。
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跳动,只要剑锋轻轻一送——
他缓缓握住剑柄。
冰冷的金属贴上骑士的咽喉,压出一道细细的红线。
稍一用力。
剑锋压得更深,血珠顺着银亮的刃滚落。
“您大可以再用力些。”
骑士的声音带着笑意,仿佛抵在咽喉的不是利刃,而是情人的指尖。
他忽然向前倾身。
剑锋瞬间割破皮肤,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半边肩膀。
君主猛地抽回长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骑士赌对了,君主并不会杀了他。
因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