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的震颤骤然收止,庭院里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远处犬吠声穿过三条街巷传来,在死寂中碎成细屑。也不知过了多久,门板始终紧阖如棺,门缝里凝着的黑气却比先前更浓了些。
贾仁奇喉结滚动,吞咽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向前挪了半步,靴底碾碎一块掉落的砖屑。铁门纹丝不动,像一道横亘阴阳的界碑,叫人瞧不见门里是生是死。他伸长脖颈,耳朵几乎贴上门板,却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 突然,\"咚\" 的一声闷响从门后炸开,门板上应声鼓起个拳头大的凸点,惊得他踉跄后退。
紧接着,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 \"咯吱\" 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门内抓挠撕扯。门板与门框的接缝处迸出几点火星,金属扭曲的嘶鸣声中,竟隐隐混着血肉摩擦的黏腻声响。贾仁奇眼睁睁看着门缝里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沿着门轴蜿蜒成蛛网般的血线,瞬间将方才的犬吠声浸得冰凉 —— 这哪是普通的铁门?分明是堵在阴阳两界的大门,此刻正被门后的邪魅抓出了裂痕。
铁门左上角突然向内扭曲卷曲,裂开道两指宽的缝隙。贾仁奇抬眼望过去的瞬间,一只青紫色的手猛然探出 —— 指尖凝结的黑甲足寸长,甲缝里嵌着暗红血垢,指尖滴落的黏液在门板上蚀出 \"滋滋\" 白烟。
妻儿的尖叫如利箭穿耳,贾仁奇只觉心脏撞得肋骨生疼,仿佛下一秒便要破膛而出。他本能地向后踉跄半步,却在余光里瞥见:两个女儿已捂住眼睛缩成一团,苍白的指缝间漏出恐惧的目光;男孩浑身战栗如秋风中的枯叶,胸口剧烈起伏,却偏要硬撑着睁大眼睛,盯着那只怪手的瞳孔里映着怪手在门板上抓出四道痕迹。
贾夫人见那怪手撕裂门缝,苍白的下唇已被咬出血丝。她踉跄着抢前两步,脊背绷得笔直,张开双臂将三个孩儿死死护在身后 —— 尽管眼皮剧烈颤抖,却仍紧阖双目,偏过头去不敢看那只滴着黏液的鬼手。
贾仁奇望着妻子因恐惧而扭曲却坚决的侧脸,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进了新的节奏 —— 是男孩颤抖的身躯,是女儿们埋在母亲后背的呜咽,是妻子强压惊喘时胸腔的震动。额角汗珠砸进眼里,刺得他眼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