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挂在前方三十米处的柏树上,燕尾的金粉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叶徽刚要伸手,耳畔突然捕捉到机械运转的\"咔嗒\"声。三个方向同时传来落叶被碾碎的脆响,标准的三角包围阵型。
\"不许动。\"
领队的士兵戴着最新式的红外目镜,枪口下挂着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叶徽余光瞥见屏幕上自己的热成像轮廓正在跳动,数据流如瀑布般刷过侧边栏。他不动声色地将银针刺入掌心劳宫穴,同时暗运家传的\"龟息诀\"。
\"平民禁入区域,根据《国家安全法》第二十一条\"
士兵的宣读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拍打仪器,屏幕上原本清晰的热源信号竟凭空消失了。而更诡异的是,明明肉眼可见的青年站在三步之外,红外扫描却显示那里只有一团人形的真空。
\"三月廿四,寅时三刻。\"叶徽突然报出个精确时间,\"你们张司令员有偏头痛的老毛病吧?那天发作时,他办公室的檀香里该添三分白芷。\"
士兵们的枪口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这个细节没逃过叶徽的眼睛——他猜对了。今早占卜得的\"山风蛊\"卦象,果然应在此处。
僵持间,远处传来急促的哨声。一个披着校官大衣的身影快步走来,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亮得刺眼。叶徽眯起眼睛,这人方额阔口的相貌,与记忆中那位死于重庆大轰炸的国军将领竟有七分相似。
\"叶先生?\"五十岁左右的将军在五步外站定,目光复杂地扫过他腰间的袁大头,\"我是张维安。\"
叶徽微微颔首。祠堂族谱里记载,失踪的三叔公叶鸿渐当年正是军统电讯处的技术科长,而眼前这位将军眼尾的疤痕,与族老口中\"被电台爆破所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士兵用专业工具取下风筝时,叶徽注意到张司令员的目光死死黏在燕子翅膀内侧。那里用特殊墨汁绘着叶家暗记,寻常人只当是装饰花纹,唯有在特定角度的阳光下才会显现\"上善若水\"四个小篆。
\"三天后军事博物馆有个文物鉴定会。\"将军将风筝递还时,食指不着痕迹地划过某段竹骨,\"有批抗战时期的电台需要鉴定,希望您能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