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袭,来得诡异突然,去得更是快如闪电。北齐人从头到尾都晕头转向,别说看清敌人有多少、长什么样,就连敌人是从哪个方向摸进来的都没搞清楚。但造成的损失和恐慌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半过冬的粮草被焚毁,几个负责巡营的百夫长、十夫长被干净利落地割了喉咙,连他巴图鲁本人都差点被一箭穿喉见了阎王。
更要命的是,士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敌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营地腹心放火杀人,还能全身而退,这仗还怎么打?一种无形的恐惧在所有北齐士兵心中蔓延开来。
天色微亮,一夜未眠的烽火台守军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惊讶地发现,对面北齐营地持续了几天的嚣张气焰,仿佛被昨夜那场大火烧了个精光,一下子蔫了下去。不再有小股骑兵前来骚扰挑衅,连隔着老远都能听见的叫骂声都小了许多,整个营地透着一股忙乱后的疲惫和压抑。
钱彪站在残破的关墙上,手里还捏着个冷掉的饼子,愣愣地看着对面那明显混乱不堪、忙着清理残骸的北齐营地,尤其是那片被烧得焦黑的粮草区,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