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书旧怨,险路觅生机。
客轮破开的浓雾似乎并未散去,反而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着他们乘坐的小艇,一路尾随,直至将一片孤零零的岛屿轮廓,模糊地呈现在眼前。那岛屿不大,礁石嶙峋,植被却异常茂盛,深绿色的藤蔓与荒草几乎覆盖了目之所及的一切,只有一座饱经风霜的古老建筑,如同巨人残骸般,突兀地矗立在岛屿的中央高地,其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索与诡秘。
“栖凤台……”阮白釉望着那岛屿,低声念出那个神秘老人留下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紧张。海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带来咸腥而冰凉的湿意,仿佛这岛屿本身就在呼出寒气。
沈青临操控着小艇,小心翼翼地避开水下的暗礁,将船靠近一处相对平缓的石滩。他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唇线和锐利的眼神,无声地昭示着他内心的警惕。老人的话语如同魔咒,缠绕在他们心头——“根扎得比你们想象的要牢固得多”,“蜃楼市的雾,不仅遮眼,更会迷心”。这座孤屿,无疑就是那庞大黑影投下的一角。
踏上岛屿的瞬间,脚下松软的腐殖土和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片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植物腐烂的气息,混杂着海水的咸味,形成一种令人胸闷的压抑感。荒草几乎没人高,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小径蜿蜒向上,通往那座神秘的建筑。
两人一前一后,沈青临在前开路,手中紧握着一把开山刀,警惕地拨开挡路的枝蔓,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阮白釉紧随其后,手里提着应急灯,光束在浓密的植被间投下晃动的光斑,更添了几分阴森。她的心跳得很快,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她下意识地绷紧身体。那个关于“印记”的警告,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让她既渴望在这里找到答案,又恐惧答案本身。
越靠近那座建筑,其全貌便越发清晰。它似乎融合了中西方的建筑风格,主体是坚固的岩石砌成,带着几分西式堡垒的硬朗,但屋檐的飞角、窗棂的雕花,又隐约透出中式园林的韵味。只是岁月无情,墙体上布满了青苔和裂纹,许多窗户已经破碎,黑洞洞的,像是窥视的眼睛。一阵风吹过,某个松动的部件发出“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