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典韦攥着染血的镰刀,脚边躺着三个企图劫掠民女的黄巾军散兵。
他喘息着踢开尸体,看着少女惊恐逃窜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父亲被乱兵砍断手臂后,在破窑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那时他抱着父亲渐渐冷却的身躯,耳边是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号,远处传来黄巾军\"苍天已死\"的呐喊。
\"乱世之中,弱者注定要被吞噬。\"他对着苍茫暮色低语,镰刀上的血珠滴入泥土,洇开一朵暗红的花。
自那日后,他每日破晓便至村外山岗,以巨石为靶,练习投掷碎石。
掌心磨出血泡,结茧,再磨破,如此循环往复。
乡人常见他赤膊站在山风里,肌肉线条如青铜铸像,汗水顺着脊梁沟汇入腰间革带,远处的落日照在他背上,仿佛镀上一层铁血之色。
十八岁那年的暮春,己吾县首富李霸强占佃户王三的田地,致其投井自尽。
典韦蹲在王三家破落的草房前,看着王妻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痛哭,婴儿的啼哭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来回切割。
当夜,他潜入李府后厨,偷了一柄剔骨刀,藏在袖中。
子时三刻,月过柳梢,他踩着瓦当掠过屋脊,听见东厢房传来淫靡的笑声——李霸正抱着新纳的小妾饮酒,肥硕的手掌在女子腰间肆意揉捏。
\"你可知王三的孩子今天饿了一整天?\"典韦的声音如冰锥刺破窗纸。
李霸惊起时,眼前已是一片刀光。
剔骨刀精准划过咽喉动脉,鲜血喷溅在雕花屏风上,宛如一幅狰狞的水墨画。
典韦擦去刀上血沫,忽闻院外传来梆子声,知道巡夜更夫将至。
他撕开床帏,扯下一幅锦缎,蘸着李霸的血在墙上写下\"替天行道\"四个大字,每个字都有碗口大小,最后一笔拖出三尺长的血痕,如同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逃亡途中,典韦昼伏夜出,穿行于荒野之间。
某日在汝南郡的山林里,他遇见一位断了左臂的老猎户。
老猎户见他腰间挂着风干的兔肉,咧嘴一笑:\"小子,想不想学真本事?\"
原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