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瓷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从前那个清苦的书生看起来有些胡子拉杂的,麻木不仁的眼中终于多了一点光泽。
“我还以为你来拦我的。”
“我也以为我还有时间,慢慢考取功名,然后再找机会替丽娘沉冤昭雪,还她一个真相。”
赵寒松边敲边对她道:“这些日子京城时局动荡,我曾看到北狄人也混入了大周,还有西夏人,我有些恐慌了,大周怕是要乱了。”
沈玉瓷面色微变,“北狄人?”
她还以为是老侯爷北上时候带回来的文书,没想到竟然把北狄人也带了过来。
直到此刻,她猛然清醒过来。
若是老侯爷真藏了北狄人,恐怕大难将至。
百姓们的愤怒声,叫骂声混在一起,在沈玉瓷脑海里渐渐拼凑出上辈子破城时候的光景。
她面色发白,四肢软绵无力,几乎瘫坐在地上。
两人喊了许久,仍未见官府来人。
沈玉瓷抬头看向黑夜里的皇城,担心着被困在宫里始终出不来的谢危,悬着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不知是哪里开的头,天际上忽而闪现一束亮眼的光芒,紧接着各个方向也升起了信号弹。
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北狄的铁骑踏破城门,长驱直入。
和上辈子一样的光景,重现了。
但这次没有谢危阻拦,也没有武归开城门。
仿佛是既定的结果,哪怕改动其中几处无关紧要的地方,也不影响这个结果的到来。
在嘈杂混乱的人群里,在摇曳的火光中,沈玉瓷终于看清了和铁骑首领并肩的那个人。
正是一直奔波于北地旱灾的老侯爷,他举起手中的剑,朝着身后的铁骑发号施令。
所有围在登闻鼓的百姓终于看清了真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迫长眠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