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逢的声音平淡,一件放火的事,在她口中,却说的轻松。
霜见听出来了意思:“小姐,你要烧掉这院子?”
祁逢拍拍她的头,日光映得女子眉眼更美,狐狸眼狡黠一眨,声音清脆:
“不是。”
“我要烧掉整座乡庄。”
霜见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却被祁逢握住手,女子神情认真:“霜见,我们困在这乡庄九年,它只要还在,我们就回不了京,明白吗?”
霜见垂下头,一会又抬起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奴婢懂了。”
乡庄就是拦住小姐回京的石头,她要帮小姐回京,就得烧掉它。
小姐,应该是要在京城好好生活的。
祁逢又拍了拍小丫头,轻声叮嘱几句,起身绕回了偏房。
院子里的阿成抽完了烟,已经回房,想补上个觉。
祁逢回到房里,拉出床底的茅草,铺满了房间。
祁逢站在屋里,环视一圈这个她呆了九年的地方,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这是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如今她也只能带走这个了。
死到临头的人,哪还会收拾好包袱才走。
祁逢吹着火折子,引燃一处茅草。
火很快蔓延开来,祁逢阖上了偏房的门,火光已经透过窗,隐隐可见。
再见了,祁家乡庄。
祁逢拉紧了外衣,往正房跑去。她侧身抵在正房边沿,后面已经有了些烧火味,想必是霜见已经点火。
祁逢很有耐心地等着,直到屋里传来惊慌的叫唤。
老妇人先跑出来,见着烧着的偏房,惊慌失措,只顾着先去房里把儿子喊出来:“阿成啊!阿成啊!走水了!来人啊!走水了!”
祁逢趁机溜进了正房,榻上的小平安还睡着,祁逢小心地将他抱起,避开那两人绕出院子,霜见已经在草堆那等着她了。
祁逢没等霜见说话,先将孩子递给她抱着,嘱咐她呆着不要乱动,也不要把孩子弄醒。
祁逢叮嘱完,起身却被霜见拉住,小丫头神色慌张,道:“姑娘,你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