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坐在会客的木桌前,二叔掏出一个脉枕,示意她把手放在上面。
面上笑嘻嘻地伸手替她把了脉,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你平时有没有什么头晕?吃饭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解昭文认真回答,他也一脸轻松地听着,手指搭在她手腕上,看起来像个闲来无事的老街坊。
可不知为何,气氛在那一瞬间悄然转变。
搭脉的手指忽然僵住了。
二叔的眼睛眯了起来,笑意从面上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一张纹路略深的面孔沉静如水。
他嘴唇微微蠕动,像是下意识地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缓缓收回手,语气变得平静无波:“昭文?是吗?你先去门口等会儿,我跟我侄子说点事。”
“哦,好。”解昭文起身时动作不快,但眼角余光已经察觉到了百里玉祁的眉头皱了皱。
她走出屋门,院中空气仍然带着草药的清苦,小男孩还在一板一眼地给草药翻面。
解昭文走过去,找了块石头坐下,顺手摘了片薄荷叶捻了捻。
“你要死了。”小孩忽然开口,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解昭文笑了,没被吓着:“怎么突然下这样的诊断?”
小男孩很认真地说,“一般都是要命的病人才会那样。师傅看完从来不让他们出去的。”
解昭文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淡定:“你还得学的东西挺多的。”
她低头看他,认真地盯了几秒,然后抬手拍拍他肩膀,笑眯眯道:“你还小,有些事以后要学会——比如怎么跟病人讲病情。”
小男孩一脸茫然,似乎没理解。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二叔的声音:“昭文,进来吧。”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尘土,转身时脸上挂着自然的笑意,仿佛刚刚只是聊了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