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刚结交到周灵运这个盟友,就立马发现了周瑞竟是帮凶。
一边是难得的新晋清流,说不定日后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周灵运相助;一边是帮凶之子,又或许今日他在殿上替自己谏言是另有所图。
顷刻间,顾相思忽觉内心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猛烈对冲着,冲得她心绪纷乱,焦躁又急切地不停在屋中来回踱步。
屋中的烛火映出顾相思团团转的身影,聂长庚坐在自己寝屋的瓦檐上远远看到这一幕。
他轻盈地跃下来,往顾相思房中走去。
“没睡?”
聂长庚环抱双臂倚在门框上好一阵顾相思都没发现早就来在门口。
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抬眼撞上他带有几分担忧的眼神。
“怎么了?”
聂长庚看到她一脸焦灼,披在肩头的长发被她揉得凌乱。
顾相思大步走到他面前,纠结地吞吞吐吐道:“周灵运他爹……是魏党……”
聂长庚只淡定地挑起一边眉毛,“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我托他从大理寺调出来顾家的卷宗,会不会也一同告诉魏措了……”
聂长庚沉默思忖片刻,毅然决然转身,“那我今夜去做掉他。”
“诶——”顾相思赶紧拉住他,揪着衣角犹豫,“我还是想问问他……”
聂长庚幽怨地“啧”一声。
——
汴河上夜风阵阵,画舫缓缓破开水面,悠然行驶着。
顾相思在画舫上摆了一桌宴,依着周灵运喜好没有请乐师舞姬,只有一个侍茶婢女坐在一侧。为防事出有变,她让聂长庚藏身在画舫上某处保证安全。
她坐在桌边,周灵运还没来,手里已经把帕子蹂躏得像块抹布。
周灵运刚走到宴厅前,看到桌上摆着丰盛的菜席,而顾相思端坐正中,神情有些奇怪。
他脚步一顿,严肃道:“公主这是合意?微臣作为大贞朝官员,不接受吃请。”
顾相思回过神来,缓和脸色,笑道:“那本公主请你喝杯茶总行了吧。”
她挥手,示意侍茶婢女开始烧水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