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苏元禄一声长叹,说道:“我并未赶你下山,若你喜爱读书,依旧可在书院旁听。”
李佑说道:“小子如今是鼎盛楼的二掌柜,此前多有懈怠,往后需更加勤勉才是。”
“也罢,”苏元禄说道,“做酒楼掌柜,也算是个不错的营生,只是莫要荒废了诗书。”
“小子定当谨遵教诲,”李佑作揖说道,“就此告辞。”
苏元禄意兴阑珊,挥了挥手说:“去吧。”
除了铜钱和书稿,李佑什么都没带,也没有惊动任何人,拄着长枪独自下山而去。
风雪如刀,刮在脸上生疼,李佑还不时因积雪太深而踩空跌倒,但他的心情却格外愉悦,仿佛一只挣脱牢笼,重获自由的飞鸟。
再过四个月,他就满十五岁了,按照大唐虚岁的算法,便是十六岁。
鼎盛楼二掌柜这个身份,是李佑给自己预留的退路。他既能借此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结交三教九流之人,等待时机,静观天下局势的变化。
即便在这寒冬腊月,管仲镇依旧热闹繁华,只要颍水和其支流不被冰封就行。
“哥哥,你来啦!”绘彩热情地打招呼,如今他已是酒楼的账房先生。
李佑将长枪靠在柜台内侧,问道:“这几日生意如何?”
绘彩无奈地叹口气:“生意还算凑合,只是门摊税又涨了。”
李佑苦笑着说:“朝廷缺钱,什么税能不涨呢?”
“这次涨得也太多了,”绘彩压低声音说道,“前些日子,县里来了个宦官,专门负责催税,连县令都拿他没办法。”
“当今圣上,倒颇有玄宗爷当年的做派。”李佑调侃道。
在开元盛世之后,市面上税种繁杂,有门摊税、行市税、商货税等等。由于宫中大肆开设皇店,宦官肆意摊派,致使税种愈发五花八门。
到了本朝初期,大力改革,将各税合并,统一征收“门摊税”。
这种门摊税以县为单位,规定各县应缴纳的税额。县令依据应收税额,让县城与市镇分摊,每个季度征收一次,年底再运往课税署,由课税部门层层上缴至中央。
而如今,局势愈发紧张,圣上如同当年玄宗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