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地主也不敢逼迫农民交租。
于是,寿春县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平衡局面。
当地的将领和寿春知县联手上报,称已平息民乱,竟然还受到了朝廷嘉奖。就算收不齐规定的赋税,也能推说农民军破坏严重,知县平白捡了个平乱之功。
寿春的士绅地主们,见农民军并不滥杀无辜,虽然丢失三成土地心疼不已,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他们真不敢再请官兵镇压,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在寿春地主眼中,朝廷派来平乱的官兵,比农民军还可怕!
李佑在酒楼听到这些传闻,只觉得唐末的许多事简直荒诞不经。
地主和农民军,居然一起防备朝廷官兵,这算什么事儿?
张守义说道:“寿春既有三大义兵首领,又与官府、将领、地主达成某种默契,恐怕没人愿意再生事端。你就算去了寿春,也未必能有所收获。难道你一去,三大首领就会归附于你?”
李佑解释道:“学生只是想去寿春了解一下情况,顺便结识那三位首领。我真正的目标在陈州、太康两县。苏家四少爷,如今在某处任巡检,我可先去投靠他。若在此处起事,退可躲进深山,进可南下取陈州,与寿春及周边的反抗力量连成一片。”
张守义突然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
“天寒地冻,先生不宜长途跋涉。”李佑连忙劝阻。
张守义笑着说:“跟塞北比起来,河南的冬天算得了什么。别看为师一把年纪,满头白发只是假象,我还没到五十岁呢。”
李佑知道老师性格固执,也不多劝,只问道:“先生可想清楚了?”
“还想什么?”张守义吐出一口浊气,“在清风山窝了好几年,早就想换个地方了,这里实在憋闷得慌!什么时候走?”
“今晚。”李佑说道。
张守义立刻坐下写信,一封写给山长苏元禄,一封写给好友,一封写给学生林渊。
将三封信交给相熟的塾师,张守义带上银钱,即刻出发,还取出一柄铁剑挂在腰间。
李佑搀扶着老师,踏着未化的积雪,在凛冽的寒风中朝管仲镇走去。
抵达时已是傍晚,师徒二人也不着急,先去酒楼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