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陡然翻转,谢梦桐眼前浮现出同福楼那日的荒唐场景——
她刚发现自己变成男儿身,正羞愤欲死地裹着衣衫,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宁识那厮斜倚在门框上,目光轻佻地扫过她某处,竟还吹了声口哨:\"啧啧啧\"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谢师姐做了男人倒很是威猛~\"
语调活像个逛青楼的登徒浪子,偏生配着张清丽绝伦的脸。谢梦桐当时气得浑身发抖,此刻回想起来,却连耳根都烧得发烫。
谢梦桐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死死盯着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为什么?为什么连幻境都要提醒她,自己最恨的人,偏偏救过她的命?!
谢梦桐突然闭目凝神,手中长剑迸发出刺目灵光。她猛地睁眼,剑锋划破幻境,带起一道凌厉剑气:
\"宁识确有她的本事,\"剑风扫过之处,幻象寸寸碎裂,\"但我谢梦桐的剑,从不需要靠嫉妒他人来开锋!\"
最后一字落下,幻象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竟被她这一剑之劈得粉碎。谢梦桐收剑入鞘,额间冷汗未干,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此刻周围已是一片狼藉,数名弟子面色狰狞地在地上翻滚,被执事弟子匆忙拖出殿外救治。
不远处,楼寒江正盘膝调息,冷峻的面容此刻铁青得骇人,活似被人偷了媳妇还喜当爹。
……
楼寒江此生最不愿回首的,便是拜入仙门前的那些腌臜岁月。偏生命运弄人,他竟又回到了这个令他作呕的故土——铁山村。
这穷乡僻壤早已人丁凋零,但凡有点气力的青壮,不是外出求仙问道,便是进城谋生。
唯独他那不成器的爹,仍浑浑噩噩地窝在破屋里,与同样愚钝的娘日夜厮混,生下一窝唾鼻涕、满身泥垢的崽子,活像一窝没开化的畜生。
寒风呼啸的破屋里,十二岁的楼寒江蜷缩在角落。头顶是兄姐们模仿爹娘行径的暧昧声响,脚下是弟妹们挖着鼻涕往嘴里塞的腌臢模样。
他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抓起家里仅剩的半袋粗粮,赤着脚冲出那腌臢的破屋。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却跑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