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本事!\"他死死攥着粮袋,指甲几乎要掐进粗粝的麻布,声音嘶哑得不像个孩子。
胡郎中正捣着药,闻言抬头,浑浊的老眼眯成一条缝:\"哟,这不是楼大家的四郎嘛?\"他故意拖长声调,油腻的手指比了个下流的手势,\"你爹那套"本事"还没学够?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药铺里顿时响起几个学徒的哄笑。楼寒江浑身发抖,却仍倔强地站着,仿佛要把脚下的泥地站穿。
胡郎中到底收下了他,却只当是添了头能干的牲口。白日里指使他犁田浇地、劈柴挑水,夜里还要他守着药炉添火。可楼寒江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每每借着添茶倒水的机会,死死盯着胡郎中开方的动作。
有次村里王婶来瞧头疼,胡郎中随手抓了把天麻。待他转身,楼寒江竟低声补了句:\"若加三钱钩藤,夜里便不会惊醒了。\"
胡郎中猛地回头,正对上少年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那眼神哪像个孩童,倒像是匹饿极了的狼崽子。
一年后的深秋,楼寒江刚送走一个腿生烂疮的庄稼汉,正用井水冲洗手上脓血。胡郎中忽然拎着酒壶晃过来,油灯将他佝偻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活像只人立的老蝙蝠。
\"四郎啊。\"老郎中喉咙里滚出黏腻的笑声,黄牙间漏着酒气,\"你可是咱们铁山村百年难遇的好苗子。\"枯藤似的手突然拍上他后颈,\"比你那废物爹强多了。\"
楼寒江后颈汗毛乍起,却已迟了。剧痛炸开后脑时,他看见老郎中袖口沾着的曼陀罗粉正簌簌往下掉。
再睁眼时,月光正从茅草棚的破洞漏进来。麻绳深深勒进他赤裸的皮肉,面前蹲着村长家那个痴闺女。
月光在草棚里碎成惨白的渣子。楼寒江咬破了下唇,铁锈味混着曼陀罗的腥苦在齿间蔓延。那痴女已不知天地为何物,剪刀划开的血痕像蚯蚓般爬满他的胸膛。
草帘外传来窸窣响动,胡郎中沙哑的嗓音混着村长的憨笑:\"老哥哥放心,这曼陀罗汁泡的合卺酒,保准三年内让你抱上大胖孙子\"
少年喉间溢出的呜咽戛然而止。他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草棚顶漏下的月光。那惨白的光斑在他眼中渐渐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