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运气好,还能在官老爷家的祖坟前顺走整只烧鸡。小宁识总会把鸡腿肉撕得细细的,混在粥里喂给宁语:\"阿娘快吃,这可是城南李员外孝敬他老祖宗的!我尝过了,没馊!\"
宁语看着女儿被野草划破的小脸,突然发现这孩子竟把哭坟的调子编成了采药歌。
问心镜气得镜面直冒青烟(虽然它并没有娘可骂),镜中画面骤然扭曲,将那段最惨烈的记忆硬生生撕开。
血火交织的夜幕下,翎月族人用血肉筑起了一道生路。八十岁的族老拄着星杖挡在寨门前,苍苍白发被箭矢钉在门框上;抱着婴孩的妇人将孩子塞给同伴后,转身扑向火海引开追兵;就连跛脚的厨娘都抡着铁勺,生生敲碎了三个敌兵的脑袋才倒下。
少年们手挽手组成人墙,任凭刀剑加身也不退半步。他们倒下的方向都朝着悬崖小路。
那是宁语逃生的方向。鲜血顺着青石板流淌,竟在月下凝成一条指引生路的星河。
哑巴马夫沉默地割断所有马匹缰绳,自己却举着火把冲向粮仓。爆炸的火光中,他最后的手语分明是:\"圣女,快走!\"
林彦恒的白袍已被血染成绛色,他反手将宁语护在身后,青筋暴起的手握着半截断剑。三支玄铁箭贯穿他的腰腹,箭尾的翎羽随着他每一次挥剑簌簌抖动。
当顺钦的剑劈向宁语隆起的小腹时,这个男人竟用肩胛骨生生卡住剑刃,转身时带起的血珠在火光中凝成一道猩红弧线。
\"走!\"他嘶吼着捏碎本命星盘,爆开的星光暂时遮蔽追兵视线。宁语被他推下悬崖时,最后看见的是丈夫被十数根长矛贯穿却仍死死抱住寨门的身影。
……
刘长老捋着胡须,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来:\"好好好,都是我玄极宗的好儿郎!\"突然发现队列末尾空了个位置,翘起的胡子顿时僵住:\"等等宁丫头呢?\"
众人循声回望,只见宁识倚在大殿朱柱旁,呼吸绵长,羽睫轻颤,竟似陷入酣眠。她周身没有半分灵力波动,安静得如同午后晒着太阳打盹的猫儿。
这十五年来,宁语将宁识教养得极好。她手把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