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临安郡富庶,我不会坐吃山空,皇祖父所赐爵位,也非皇帝能轻易褫夺。”
“你觉得此事……是否可行?”蔺聿珩字斟句酌,似有些忐忑不安。
实则,自皇帝登基之后,他已有心辞官离京,随妻子同去郓州。
“自然可行!”穆岁安应道,“皇亲国戚生来便可安享荣华,且如今局势于你不利。”
“你既无心官场,余生倒不如做个逍遥自在的临安郡王……”
说着,穆岁安冷不丁想起蔺聿珩方才所说的那句话——如今母亲的腿脚不良于行?
“你娘发生了何事?”她想到便问。
蔺聿珩稍作犹豫,低声道:“去年腊月二十,母亲出门欣赏雪景,不慎从梯台摔落……”
“太医虽救治及时,但母亲的膝盖受伤严重,余生再难起身。”
自得知孩子平安降生后,母亲为赎昔日罪责,终日于佛堂诵经祈福,亲自抄写经书。
岂料,只因那一日出门赏雪,母亲便会突发意外,遭此劫难……
闻言,穆岁安怔愣许久,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如何开口回应。
对于昭阳大长公主,她虽不喜,但也从未真正记恨,只当是陌生人罢了。
那么骄傲肆意的一个女人,前半生享尽尊荣,而今不过才四十四岁,着实令人唏嘘。
“安安……”蔺聿珩犹豫良久,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我可否……携母亲同去郓州?”
“你放心,仅让她居于城中,绝不会靠近飞云寨半步!”他随即补充。
“太医说母亲恐难熬过半百……我无法坐视不管……可是安安……我也不想再与妻儿分离。”
说罢,蔺聿珩再难自持,俯身将魂牵梦萦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
“我从未想过和离……事已至此,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莫要弃我……”
“即便你不愿再嫁我为妻,那我也要为奴为侍,余生跟随你左右,以补偿昔日罪责!”
蔺聿珩将头深埋在妻子的颈间,语无伦次哀求之际,呜咽之声清晰可闻。
三年的入骨相思,纵是他熟读诗书也难以用言语表达半分。
“……”穆岁安迅速抬手抹去自己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