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熄灭时,远处柳家大院方向突然响起唢呐声。傅星沅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不好,那姑娘的魂魄要被炼成鬼奴了!”
柳言生拉住他手腕:“我认得路,我带你去。”说着竟化作缕红烟缠上傅星沅的腰。傅星沅只觉得身子一轻,再睁眼时已站在柳家祠堂的飞檐上。
月光下的祠堂张灯结彩,门窗上贴满血写的喜字。院里摆着口黑漆棺材,棺盖大开,里头铺着绣鸳鸯的锦被。胡媒婆正往棺材里撒红豆,每撒一粒,棺木就渗出些暗红液体。
“那是我的尸骨。”柳言生声音发颤,指着供桌上蒙红布的牌位,“他们要用活人魂魄养尸,想让我借尸还魂”
傅星沅眯起眼睛,看见棺材旁飘着个穿嫁衣的女子,正是白日里树上吊死的那位。她脚踝上缠着红线,线的另一端系在供桌下,那里有个陶瓮,瓮口封着黄符,隐约能听见婴儿啼哭声。
“造孽。”傅星沅从怀中取出个纸人,吹了口气。纸人落地化成个红衣小童,蹦跳着往院里跑去。胡媒婆见状怪叫一声,从篮子里抓出把黑豆撒来。
趁着混乱,傅星沅纵身跃下屋檐。柳言生却比他更快,红烟般卷向那口棺材。供桌上的红布无风自落,露出个描金的牌位竟是柳言生与那枉死女子的合葬灵位。
“媳妇儿小心!”柳言生突然厉喝。傅星沅回头,看见胡媒婆的指甲暴涨三尺,直取他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柳言生扑过来抱住他,那指甲穿透魂体,带出缕缕青烟。
傅星沅眼底寒光乍现,袖中飞出七枚铜钱,在空中排成北斗阵。他咬破舌尖喷出口血雾,铜钱顿时金光大盛,将胡媒婆钉在原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傅星沅手结法印,金光中浮现无数符文。
胡媒婆惨叫挣扎,绿眼珠突然爆开,溅出腥臭的黑水。那黑水落地变成无数黑虫,潮水般涌向棺材。
柳言生强撑着飘到棺材前,大红喜服无风自动。他张开双臂拦住虫潮,魂体被啃噬得千疮百孔。
傅星沅见状急忙扯断腕上红绳,那是师父给的保命符,他将符咒往空中一抛。红绳化作火网罩下,黑虫在烈焰中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