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村中延续陋习多户大户人家会请胡媒婆帮他们配冥婚,再用从神婆那里买来的镇魂符镇压死时充满怨气的新娘的魂魄。
往日村中大户人家皆仰仗神婆的本事,无惧被他们逼迫配冥婚的“新娘”报复,而现在却惊恐的发现那个神婆已经消失多日。
被配冥婚的新娘们死前憋着一口怨气,死后久久不散成了厉鬼,奈何绑在她们身上的“线”在“新郎”手中,死时穿的嫁衣上又被缝着“镇魂符”令她们即便到鬼门大开的中元节也无法来到阳间……
现在,胡媒婆和神婆都已经死了,那些被神婆和胡媒婆牵红线的“新娘们”皆断了红线,纷纷在阴间等待中元节的到来。
中元节前的夜风格外阴冷,戏班暂住的院落里飘着烧纸钱的灰烬。
傅星沅倚在窗边,指尖捻着张黄符折成的纸鹤。柳言生飘在他身后,下巴虚虚搁在他肩头,伸手去戳那纸鹤的翅膀。
“媳妇儿折得真好。”柳言生的气息拂过傅星沅耳畔,凉丝丝的像浸了井水的绸缎。
傅星沅手一抖,纸鹤扑棱棱飞起,穿过窗纸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他侧头瞪了柳言生一眼,却见那鬼魂正望着远处出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城郊坟地方向飘着星星点点的绿火,像是有人提着灯笼在走。
“那是引魂灯。”柳言生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往年这时候,那老妖婆都会在坟地摆阵,用新死女子的魂魄喂给恶鬼。”
傅星沅忽然抓住他的手。这些天用血符养着,柳言生的魂体已经能短暂凝实。
柳言生的指尖微凉,骨节分明,傅星沅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手背上那道他生前被家法打的一道浅淡的疤。
院墙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几个扎冲天辫的小娃娃拍着手跳皮筋,童谣飘进窗缝:
“纸月亮,红盖头,新娘轿里数红豆……”
柳言生猛地一颤,魂体泛起涟漪似的波纹。傅星沅捏诀在窗棂上一按,童谣声戛然而止。
再探头看时,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个破旧的布娃娃躺在青石板上,针脚歪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窗户。
“是怨气凝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