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怎么能够放到台面上讲呢?
相爷今日是怎么了?
李翊的话还在继续:
“元直,尧卿,汝二人皆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重臣。”
“我对汝二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现与陈长文修律三月,日夜不休,寝食俱废。”
“旁人都道我如此卖命,是觊觎国家司法。”
“好,今日我当着二位的面,大方承认,我正是觊觎于此。”
甄尧、徐庶面面相觑,静静听着,大气也不敢出。
“……现在,我要想问问两位一个问题。”
“公等以为,何为律法?”
两人皆是博学多长,面对李翊的考校。
徐庶当先对曰:
“禀相爷,在下以为——”
“法者,圣人因天理、顺人情而制也。”
“故《尚书》云,‘惟刑之恤’,《周礼》言,‘刑平国用中典’。”
“今《齐律》明赏罚、定尊卑,使豪强不得逞其欲,鳏寡有所恃,此乃法之正也。”
徐庶引经据典,还不忘吹捧一下李翊的《齐律》。
甄尧亦不甘落后,也当即对道:
“法者,天子之鞭也。”
“昔商君,‘徙木立信’,韩非云,‘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今河北新附,正当严刑峻法以破积弊。”
“譬如医者,非猛药不能去沉疴!”
两个人都有提前做功课,把《齐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都知道李翊编的律法相当严苛,为此遭到很多人质疑。
两名心腹,此时也是力挺李翊。
李翊听罢,沉吟良久,忽指堂前古松:
“若此树生瘤,二君当如何?”
徐庶对曰:
“修枝灌养,待其自愈。”
甄尧对曰:
“斧斫病处,以绝蔓延。”
李翊眉头并未松开,只是澹澹说道:
“《齐律》终非松柏。”
“元直欲其生,尧卿欲其锐。”
“而吾则打算执斧钺,而怀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