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却像是没听见,继续说道:“卖掉其中一处,足够你出国留学,剩下的也够你生活。”她的话平稳,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终结感,像在为某种不可逆的结局铺路,让白惜感到一阵寒意。他试探着问:“爸……他怎么样了?”
母亲抬头看了他一眼,柔声道:“刚回国,累了吧?要不要先睡一觉休息下,再去探监?”
“不用。”白惜摇摇头,语气坚定,带着一丝急切,“我要现在去。”疲惫像潮水般涌来,但他无法再等。他需要见到父亲,那个在他心中永远坚不可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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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冰冷得仿佛吞噬了所有声音和温度。白惜坐在探视室的塑料椅上,椅子硬得硌人,双手紧握,试图压住内心的颤抖。父亲被带进来时,白惜几乎认不出他。那个曾撑起整个家的男人,如今瘦得像一棵枯树,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眼神黯淡。
“惜惜……”父亲的声音沙哑,隔着玻璃几乎听不清,“对不起……是我糊涂……”
白惜只觉得胸口发闷,像被灌了铅似的沉。他想安慰父亲,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强忍泪水,低声说:“爸,我和妈会想办法的。”
父亲却苦笑,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别白费力气了,能找的关系都找过了。亲戚朋友……现在都躲着我们。”他的目光落在白惜脸上,带着一丝欣慰,又夹杂着无尽的悔恨,“惜惜,你长大了。爸没用,拖累了你和妈……”
白惜的眼眶猛地一热,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爸,别这么说。我会试试,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探视时间转瞬即逝,父亲被带走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藏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白惜站在原地,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他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还未学会如何应对这个复杂的世界和残酷的社会规则。
第二天清晨,白惜看到母亲呆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时而无声地落泪。他知道母亲的精神状态糟透了。他轻轻坐到她身旁,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开口。
母亲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像在自语:“我和你爸从小学就是同桌,两家只隔一条街。我长得好,家里条件也不错,你爸却总是因为家里穷而自卑。他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