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安静地听着，母亲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白惜的模样随了母亲，唯独那双温柔的桃花眼，和父亲如出一辙。母亲的目光柔和却带着无尽的疲惫，继续说道：“大学毕业后，你爸想自己闯出一片天，什么苦活累活都干，可总是四处碰壁。他想娶我，却连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一天打十六小时工。我不顾你姥爷的反对，执意要和他在一起。甚至……我偷偷怀了你，生下了你。你姥爷没办法，只好同意我们在一起，还给我们买了房和车，给了你爸一笔钱，让他做点生意，好让他活得体面些。”
说到这里，母亲笑了笑，眼中却满是苦涩：“你爸很争气，吃过苦的他格外珍惜机会。可也因为吃过苦，他的路走偏了。很快，他的公司规模超过了你姥爷的，他也很孝敬你姥爷。可快速积累财富的方式，总是游走在灰色地带。前几年，你爸查出尿毒症，已经是晚期了。即便有合适的肾换了，也活不了太久。或许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为了多留些钱，行事越来越冒险…”
母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这辈子只有你爸一个男人，始终相信一世一双人。如果他走了，我会活得很累，很痛苦……”
白惜心头一震，像被冰水浇透。他猛地抓住母亲的手，声音急促：“妈，你这是在交代遗言吗？”
母亲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惜惜，人这一辈子，父母最多再能陪你走个二三十年，但你妻子会陪你走四十或则六十年。”
“妈，别说这种话！”白惜的眼泪终于滑落，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去读书了，我留在家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