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虾的香味,山葵的清香味,另还有胡椒的香味,实在过分提神开胃。
另还有那金雀花煎蛋,香气不同于前次的茉莉花,更淡,可又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何七竟是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下筷子。
但珠姐儿就不一样了,她当先就夹起了一筷子金雀花炒蛋,又叫道:“姐姐还不来吃吗?菜要凉啦!”
宋妙笑道:“珠姐儿吃,我路上才吃了许多东西,吃不下啦——给我留两只虾就好。”
说着取了那石臼,往里头又舂了些牛乳进去,复才倒进小锅里拿小火慢煮。
何七忙拿个小碗给盛出来几只虾,一边盛,那手竟是不小心蹭到了一点料汁。
他手边就有帕子,但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没有擦,鬼使神差地就着手捉了一只虾,壳都来不及去,就往嘴里送。
酸枣巷的宋家食肆里,何七、珠姐儿高高兴兴对着两个菜,两条街外,那廖当家却是几乎气得七窍生烟。
“你的意思是,那刘二把定契的日子写成了宋大郎死了以后,眼下还要我再给一百贯把那日子改过来?”
这样大一笔钱,刁子自然不可能自己做主。
他心里战战兢兢,手都有些发抖,连着翻了好几回,都没把那里一页纸打开,好不容易打开了,声音又有些发抖,颠三倒四的。
“说是……往前几日不当班,他不当班,不好改,也有另一个人要帮手的不当班……”
这样混乱叙述,听得廖当家的眉毛皱个不停,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这样一个没用的手下,日后再不能给他干什么要紧事。
他皱眉问道:“那宋家女儿怎么样了?这几日还有没有跟那些个太学生有牵扯?”
刁子听得问这个问题,总算放轻松了些,忙道:“没有,最近都没怎么同那些太学生往来,只是……”
“只是什么?”
“就是那里正,朱雀门姓孙的那个里正,他老婆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昨天晚上抱了铺盖去了那宋家食肆,听说好像这几天要去陪夜,免得那小娘子吓破了胆,不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