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餐摊的蒸笼里不断冒出热腾腾的白汽,带着一股面香,直扑我的鼻腔,暖烘烘的,可我的心思全在手机上。
刘博士的消息弹出来时,我差点把半口豆腐脑呛进鼻子里——“卢总”,那豆腐脑滑溜溜的,带着淡淡的豆香,被我一呛,那股豆腥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
“孙哥,走!”我把最后半根油条塞进嘴里,油条炸得金黄酥脆,咬下去“咔嚓”作响,我拍了拍蹲在旁边啃茶叶蛋的孙hr。
这哥们儿昨天招聘会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今年校招名单我筛了八遍”,结果昨晚被王猎头搅和得差点在茶水间掉眼泪。
此刻他黑眼圈重得能当眼影盘,那黑眼圈乌青乌青的,像两块沉重的阴影,挂在他疲惫的脸上。
听见我喊,手忙脚乱地去捡掉在地上的简历夹,塑料封皮磕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招聘会展厅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灯光昏黄得像快要熄灭的蜡烛,周围摊位的嘈杂声和稀疏的人流形成鲜明对比。
招聘会展厅的门刚推开,一股混杂着汗味、劣质香水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就听见了那道让人牙酸的笑声。
王猎头穿得像个移动的金丝雀笼子,正扒着我们公司的易拉宝跟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说话。
他右手搭在人家肩膀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西装领口,就像在摸待价而沽的牲口:“小周啊,盛途?我前天才听说他们财务总监卷着项目款跑了,现在连服务器托管费都快交不起了。”
黑框眼镜的手指捏着简历角,指节都发白了。
我看见他抬头时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我们摊位前稀稀拉拉的人——昨天还围了三层的桌子,现在只剩两个阿姨在问“招不招保洁”。
“卢总早啊?”王猎头转过脸,金丝眼镜反射着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您这摊位的人气,比我家楼下早市的烂番茄还惨。”他故意提高声音,旁边几个捧着咖啡的求职者脚步顿了顿,有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原本朝我们走来,听见这话又退了半步,咬着嘴唇看手机。
我攥紧公文包的手更用力了。
包里装着最新版的项目白皮书,封皮都被我捏出了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