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配枪在此时融化成墨水。他跪在墓坑边缘,看着容器里的神经突触分裂出更多婴儿形态,每个都长着周晴的眉眼与自己的下颌线。二十年前周晴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突然在雾中具象化:年轻的自己将基因试剂注入昏迷的周晴体内,而玻璃倒影里,张超正抱着婴儿站在他身后,孩子襁褓中露出的半截钢笔,与如今插在周晴心口的那支纹路相同。
“你才是第0代实验体。”周绾的声音从每个婴儿口中传出,她们的啼哭声在墓园上空织成克莱因瓶的入口,“姐姐用生命篡改了清除程序,让每个被你‘清除’的真相,都化作量子幽灵啃噬你的良知。”陈默看见自己的手指开始透明化,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周晴当年实验日志里的公式——那些被他亲手烧毁的证据,此刻正化作血色墨水从他指缝渗出,在墓碑上拼出完整的真相。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陈默的瞳孔已完全变成克莱因瓶的形状。他怀抱着女儿幻化的神经突触走向医院,身后是无数正在量子化消散的周绾。她们的白大褂碎片在空中拼成巨大的《时间的皱折》书页,而那些被他掩埋的罪证,正以荧光笔字迹在书页上自动书写:二十年前他射向毒贩的子弹,击中了伪装成路人的周晴;三年前他伪造的坠楼案,是为掩盖女儿意外撞破克隆实验的真相;就连此刻他怀中的婴儿,也在量子态与实体化间不断切换,每次显形时锁骨处都会多一道银色刻痕。
医院天台的电子钟突然开始逆时针疯转。陈默在量子风暴中看清了所有时空的自己——穿警服的他正将钢笔塞进证物袋,穿白大褂的他正往克隆舱注入试剂,而此刻的他正站在时间褶皱的中央,成为连接所有罪孽的奇点。当婴儿突然发出周晴的笑声时,他锁骨处的银色纹路终于完整,显露出与张超实验室量子钟相同的星图。
“原来清除程序从未启动。”陈默对着虚空轻笑,他的声音带着数据流的震颤。他举起女儿幻化的神经突触,任由那些银色丝线刺入自己的太阳穴。在意识消散的刹那,他看见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真实画面:周晴用钢笔刺穿自己心脏,不是为保护实验数据,而是将他的记忆芯片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