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档案室醒来时,发现自己的配枪变成了女儿最爱的玩具水枪。他握枪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道与周绾相同的银色纹路,而锁骨下方开始发烫的皮肤上,正缓缓浮现出《时间的皱折》里的经典段落:“我们不是被困在时间里,而是困在对时间的恐惧里。”
窗外传来钢笔写字的沙沙声。他转头望去,只见无数个周绾站在晨雾中,她们的白大褂下摆浸在血色星河里,而手中钢笔所指的方向,正是他三天前亲手埋葬女儿的墓园。最前面的周绾突然回头,她的眼睛变成了克莱因瓶的入口,陈默在瓶中看见了自己——从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开始,每个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的瞳孔深处都藏着支正在滴血的钢笔。
陈默的皮鞋碾碎了窗台凝结的霜花。当他冲进墓园时,晨雾正将大理石墓碑蚀刻成半透明的蚕茧,无数钢笔尖从碑面凸起,在薄雾中织就一张发光的网。最中央的墓碑上,女儿的名字正被墨水改写成“林夜”,而本该埋着骨灰盒的深坑里,浮出半截与周绾锁骨芯片同源的银色容器,表面跳动着与女儿胎记相同的蝴蝶状光斑。
“爸爸在找这个吗?”无数个周绾同时开口,她们的声音在墓碑间碰撞出量子回声。陈默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每支钢笔的墨囊里分裂——二十年前在急诊室缝合周晴伤口时颤抖的手,三年前在坠楼现场伪造不在场证明时按灭的烟头,此刻都化作墨水里的血色丝线,缠绕着容器里那团仍在搏动的神经突触。
容器突然发出婴儿的啼哭。陈默的太阳穴炸开剧痛,视网膜上自动播放起被加密的行车记录仪画面:那个暴雨夜,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儿冲进医院时,后座遗落的钢笔正插在周晴心口,笔尖与她锁骨芯片的凹槽严丝合缝。而此刻墓园深处的老槐树突然皲裂,树心中蜷缩着具与周晴容貌相同的女尸,她右手无名指的婚戒内侧,刻着与陈默手中素圈相同的坐标——正是女儿墓碑的经纬度。
“你杀死的从来不是我们。”周绾的量子态从树洞渗出,她指尖挑起的神经突触突然幻化成女儿的模样,“是姐姐用二十年执念将你困在时间褶皱里,等你看清自己才是最完美的克隆母本。”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