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房子真没人住?”司机突然踩了脚刹车,方向盘上的平安符剧烈摇晃,“上个月我拉过个收废品的,说看见二楼窗户半夜冒蓝火,跟鬼火似的。”
帆布包底的律师信硌着膝盖,烫金字体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林晚摸向后颈,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胎记,形状像片残缺的槐花瓣——母亲曾说这是她出生时带着的“福气印”,直到十六岁那年,她在阁楼撞见半幅烧毁的画像,画中女婴后颈的红痣与她一模一样,旁边用朱砂写着“童养媳林小婉,卒于1947年春”。
铁门推开时,铁锈簌簌落在肩头。玄关水晶灯只剩三盏灯泡亮着,昏黄光线里,积灰的墙面上隐约有暗红涂鸦,像是用手指蘸血画的槐树枝干,每个枝桠末端都蜷曲着类似婴儿的轮廓。六岁的念念突然在怀里挣扎,小手指向楼梯转角:“妈妈,姐姐在数花瓣。”
儿童房的蓝色墙纸已泛黄,床头挂着的晴天娃娃少了只眼睛,空洞的眼窝对着吱呀作响的衣柜。林晚把行李放在落满木屑的地板上,注意到踢脚线处有排细密的刻痕,每隔十道就有个歪扭的“早”字——那是她童年时无意识刻下的,母亲曾说这是她学写的第一个字。
主卧的胡桃木衣柜还贴着十年前的便签,母亲的字迹工整得过分:“晚晚,睡前要检查床底,第三块地板会漏风。”抽屉深处的黄铜怀表凝着层灰,表盖内侧的“1995422”被磨得发亮,那是她的生日,却也是父亲坠井的忌日。她刚要翻开表盖,金属表面突然映出个模糊的倒影——穿月白旗袍的女人站在床尾,长发遮住脸庞,手里攥着串血色槐花。
“妈妈,姐姐给我糖。”念念的声音从院子里飘来。林晚冲出去,看见女儿蹲在槐树下,掌心躺着颗黑褐色的“糖果”,分明是半块腐烂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1985422”已斑驳不清,齿轮间卡着几缕灰白色的头发。
巷尾的张婶不知何时站在铁门外,竹篮里的槐花沾着泥点:“淑兰走那晚啊,怀里抱着二十朵血槐花,跟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