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楼拐角,我猛地停住脚步——403室的门真的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点绿光,跟老电视机没信号时的雪花屏似的,一闪一闪的。那光映在走廊墙上,把墙皮剥落的纹路照得跟爬满了蜈蚣似的,看得我胃里直犯恶心。
“阳子,你丫快点啊!”哥们儿在楼下喊,声音被暴雨冲得七零八落,“别墨迹,放完就跑!”
我咽了口唾沫,伸手推门。门轴“吱呀”一声,比昨晚响得更厉害,像是有人在耳朵边磨指甲。屋里的绿光更明显了,是从卧室方向传来的,透过走廊尽头的门缝,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对,就是那个衣柜,门大开着,里面挂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拖在地上,沾着黄乎乎的水渍。
我一步步往卧室挪,每走一步,都觉得有人在背后吹凉气。昨晚摔破的搪瓷缸子还在客厅地板上,滚到了沙发底下,缸子里的霉烟屁股被水泡得发胀,像是谁吐的烂舌头。路过卫生间时,我下意识往里瞥了眼,浴缸里的黄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缸子血水,水面漂着的长头发动了动,像是活物似的朝我摆了摆。
“操他妈的,赶紧办完事儿滚蛋。”我骂了句,加快脚步走进卧室。
衣柜里的连衣裙晃了晃,像是被风吹的,可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哪儿来的风?裙子下摆掀起一角,我看见里面垂着一束头发,跟我兜里那根一模一样,发尾还滴着水,在地板上洇出个深色的圈。
我摸出钥匙串,那根头发还缠在上面,这会儿像是吸饱了水,变得沉甸甸的。我咬咬牙,伸手去解头发,可那玩意儿跟长在钥匙上似的,打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我急得直冒汗,抬头一看,连衣裙突然往下坠了坠,衣领处露出截青白的脖子,皮肤上爬满了紫斑,跟发霉的馒头似的。
“快点啊!”哥们儿又在楼下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咋看见你屋里有影子在动?”
我心里一慌,猛地一拽,“啪”的一声,头发断了一截,可总算从钥匙上扯下来了。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