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噤声!你不要命了?顾家的耳目到处都是!”
刺史府后堂,气氛压抑得很。
江南西道主考官、吴郡顾氏家主顾源,面上看不出喜怒。
洪州刺史郑元礼则显得有些焦躁说道。
“顾公,这马周手持尚方宝剑,代天巡狩,来者不善,他可是太子东宫心腹!如今直扑洪州,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那顾子安、周文博几个硬骨头在牢里死咬着不松口,万一出事怎么办。”
顾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说道。
“马周不过是太子李承乾养的一条恶犬,京城离此千里之遥,太子殿下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他的爪子,也未必能一下子伸到这江南水乡来。”
他端起手边的青瓷茶盏,啜饮一口。
“江南的水深得很,不是他一个东宫属官,凭着一把剑就能搅浑的。”
顾源放下茶盏,目光扫过郑元礼惨白的脸,继续说道。
“证据?那几张夹带的小抄,笔迹不是比对得清清楚楚了吗?那亲眼所见的证人,不是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了吗?至于那几个在牢里的骨头再硬,能硬过水火棍和枷锁?让他们按了手印,签了供状,铁案如山,他马周空口白牙,又能如何?难道还敢用那尚方宝剑,把我们都斩了不成?”
郑元礼被顾源的话激得打了个哆嗦,嗫嚅道。
“可那毕竟是尚方宝剑,见剑如见君啊。”
顾源嗤笑一声。
“江南的士林,自有风骨,你且看着,只要我等咬死证据,不露破绽,再让下面的人,把该烧的都烧干净,该堵的嘴都堵牢靠,他马周不过是个孤悬在外的京官,在这洪州城,又能翻起多大的浪?”
江南士族,在朝在野,岂无奥援?
长安城里的清流诸公,关陇故旧,会眼睁睁看着太子这般咄咄逼人,坏我江南文脉根基。
郑使君,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我等齐心,这洪州的天,就塌不下来!
郑元礼只得躬身应道。
“是,下官明白,一切但凭顾公吩咐。”
就在此时,府衙正门外,一阵声音由远及近。
“来了!”
郑元礼心头猛地一跳,看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