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明鉴!草民寒窗十载,不敢说学富五车,却也知圣人教诲,明礼义廉耻!今科之文,句句出自肺腑,字字呕心沥血!锦绣文章,天地可鉴!何须行此卑劣舞弊之举?此乃构陷!是有人欲堵我寒门晋身之路!”
他向前一挣,沉重的木枷哐当砸在地砖上。
旁边的周文博也挣扎着哭喊出声,声音凄厉说。
“那所谓夹带的小抄,笔迹与草民考卷雷同,何其荒谬,分明是事后临摹伪造,欲加之罪!草民在考场之上目不斜视,何来偷窥邻座?求大人为我等寒门士子洗刷冤屈,还我等清白!”
顾源开口说道。
“马大人,此等刁顽之徒,人证物证确凿之下,犹自狡辩抵赖,咆哮公堂,实乃冥顽不灵,其供状在此,画押清晰,岂容其翻供?”
他示意旁边书吏呈上一叠供词,上面赫然有着几个模糊带血的指印。
马周没有立刻去看那供状,他紧紧盯着堂下几个遍体鳞伤的学子,又缓缓扫过顾源那张脸。
“顾主考,本官奉旨查案,自当详查每一个细节,人证物证,本官自会一一复核。”
他拿起那叠纸,声音陡然转冷。
“这供状是在何种情形下取得?是否屈打成招?本官也需查个水落石出!”
顾源心头一凛,竟感到一丝寒意。
“大人此言差矣,洪州衙门向来依法办事,岂会滥用私刑?此乃刁民畏罪狡辩,意图混淆视听,大人切莫被其蒙蔽!”
马周不再与他争辩,将供状放在一旁,沉声道。
“将一干人证带上堂来,本官要当庭质询!”
夜色如墨,洪州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居后院一处僻静独立的小院。
灯火通明,却门窗紧闭。
院外,数名身着普通布衣的汉子隐在暗处,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
他们是王玄派出的百骑司精锐,拱卫着这座看似普通的小院。
院内肃杀,马周垂手肃立一旁。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着月白常服的青年。
正是微服潜入洪州的太子李承乾!
堂下跪着的,一个是当日指证顾子安偷窥邻座、并拾获夹带的考生孙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