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虽然结结实实摔了一跤,但是重新掌控了呼吸,如获新生。
他刚缓过一些劲儿来,就立马跪直了身子,连连给南玄景叩着头,“摄政王饶命,下官姓沈单名一个琰,是吏部的六品郎官,平日里…平日里…”
他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想编写日常工作事务,可却怎么也编不出来,最后哭丧着个脸说了实话。
“摄政王饶命,下官平日里点卯即可,这官是表叔家的堂兄帮我捐的,并无实差。”
南玄景的脸彻底黑沉下来,他抿紧唇畔,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肃杀冷色。
他自诩对朝政之事了如指掌,些许微末小事放手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安排,可如今眼前的事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自裂土封王那一日起,他南玄景就没有决策失误的时候,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是个教训,也是个警钟。警示他不能因为身居高位太久,就丧失了对底层之事的掌控。
只是究竟是谁呢?
那个暗中捣鬼,挖大齐墙角的幕后主使,究竟有何利可图?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静沉着的将事情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
思及某处,他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几乎是语带肯定的问出了一句话,“你说你姓沈?兵部尚书沈业是你什么人?娶了芳菲县主的沈玉衡,又是你什么人?”
沈琰才不知道这位摄政王与沈家之间的弯弯绕,还当是两府之间交好,自己有救了呢。
他忙不迭的回答道,“回禀摄政王。下官刚刚提及的的表叔与堂兄,正是沈尚书跟县马爷呢!”
呵。
那就对了。
一切都能对得上了。
想通了一个关节,剩下的都迎刃而解。
将一个只知吃喝玩乐、平日里贪生怕死的废物推上运粮官的位置上,是故意要置孟家父子于死地。
这是沈玉衡迟来的报复。
除了粮草出了问题,刚刚修改过的军中布防也被泄露了出去。
这种至高机密,自然是跟负责此事的兵部尚书沈业逃不了干系。
这个表面文弱的探花郎,就算是另娶了他人也不忘旧事。他将恨意隐藏在心,悄悄地织起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