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伸手绑得更紧一点儿,再紧一点儿。
活着是一件好事儿,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一个人可以为了活着去做任何事情,这是人的本能,更是生命的本能。
在齐天儿那个试图自杀的那个早上,他敲着每个人的脑袋告诉他们,如果有谁再这样,他就不当这个医生了,让他们自己自生自灭吧,省得他一天天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不远处正靠在门口第一道防线上的对着外头警惕的齐天儿,听到这里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对着朔玉笑笑,
朔玉只是转过头不想看他,如果对方真的想感谢他,就不要让他在手术室里再看到他了。
烦啦说,他哭了,他说没有,石头眼睛怎么还会再流泪呢?
“不是我说的啦半仙儿,是咱们阿译长官写的,他说你哭了。”
“那就是他放屁!我没哭,你们以后要是再脑子不好使想干那种事,就离我远点,别让我看见!”
烦啦倒是没有接话,而是沉默着选择结束这个话题,他可不想他们之中唯一的医生甩手不干了。
他们在这里,不为了任何人,就只是为了他们自己都要努力活下去,就是这么简单。
烦啦还在继续念着,顺便喊了一声站在门口看着天上,望穿秋水一样等着飞机空投来的麦师傅,因为阿译的日记里也提到了他,
“……这一回的炮火指挥得非常卓越,往下的轰炸机也相当卓越——嘿,他除了卓越就不会说别的词了吗?……总之在我昨天晚上的祷告之后,今天是最幸运的一天,我将会继续祷告——想不到想不到,没想到那晚上他也出力了?”
“他出啥力了他,他除了跟全民协助哆哆嗦嗦,他还干啥了他?”说话的这个是正在把自己的屁股掉个个儿的迷龙,觑着眼睛不相信那天晚上阿译那犊子也出力了?
“他信啥啊他?管用吗?黄大仙啊,还是黑山老妖啊?半仙儿你知道吗?”
“阿译在心里祷告的我上哪儿知道去?日记里没写吗?”朔玉看了一眼迷龙现在那豪放的东北大爷的坐态,表示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