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凝固。徐明山脸色铁青,右手按上枪柄,却在瞥见下属探究的眼神后生生止住。半晌,他阴恻恻道:“程组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属下愿戴罪立功。”程墨盯着他抽搐的眼角,一字一顿,“给我三天,我揪出真正的内鬼。”
晨雾裹着梧桐叶扑在车窗上,程墨将黑色礼帽压低半寸。驾驶座的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方向盘猛地右转,车子轧过青石板路的裂缝,惊飞一群啄食的灰鸽。
“程组长,情报科的人可都等着看笑话。”司机突然开口,指节敲了敲仪表盘暗格。
程墨伸手摸出个牛皮纸袋,指尖触到硬质封口蜡——这是徐明山给的“通行证”。三天前那场审讯的余温还灼烧着神经,当他提出要回办公室取证时,阴鸷男人往他怀里塞了这把勃朗宁手枪:“戴罪立功的人,得学会自己挣命。”
(危险预警:司机喉结频繁颤动,左手指甲抠进方向盘皮革——对目标抱有杀意。建议保持右手随时可拔枪姿态。)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袋收入内兜,忽然探身按住司机肩膀:“前面路口停,我要买包哈德门。”
“这地段可没烟铺……”
话音未落,程墨的枪管已顶住对方后颈。轮胎在石板路上擦出刺耳声响,司机僵直着摸向腰间,却被他反扣手腕重重撞上车窗。玻璃裂纹蛛网般绽开,半盒“老刀牌”香烟从司机口袋滑落——烟盒侧面印着极浅的菊花纹。
(学习能力激活:1936年日军特高课常用菊花标记传递指令,此人疑似双重间谍。)
“梅机关给你开多少大洋?”程墨压低嗓音,枪口碾着司机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徐科长知道他的车夫吃两家饭吗?”
司机瞳孔骤缩,左手猛地扯开车门!程墨早有预料般拽住他后领,两人翻滚着跌出车厢。寒风卷着沙粒灌进衣领,他借着坠地的冲力肘击对方咽喉,却在摸向对方衣襟时触到硬物——怀表盖内侧嵌着微型胶卷。
砰!
枪声炸响在耳畔,程墨缩头滚进路旁沟渠。子弹击碎街边酱缸,咸涩的液体混着陶片泼洒而下。他屏息数秒,再抬头时只见司机踉跄逃进巷口,远处传来日本商社的汽笛轰鸣。
南京颐和路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