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渡轮的甲板被海浪拍得摇晃,她攥着文件袋的指节发白——刚才从通风管摔下来时,掌心被渔网里的碎玻璃划开了道口子,血珠顺着纹路滴在文件袋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先处理伤口。”裴言澈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他不知何时脱了西装外套,裹住她肩膀时还带着体温,“疗养院有应急医疗箱,李昊天的证件伪造需要半小时,我们来得及。”
温梨初抬头,看见他被火烧破的袖管下,小臂上有道暗红的擦伤。
海水溅在伤处,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掌心的伤口:“疼吗?”
“比小时候爬树摔破膝盖轻多了。”温梨初吸了吸鼻子。
十年前暴雨夜,她被失控的轿车撞进绿化带,是裴言澈浑身是血地把她从碎玻璃堆里抱出来。
那时他也是这样,明明自己伤得更重,却只盯着她膝盖上的擦伤问疼不疼。
李昊天的咳嗽声打断了回忆。
他半倚在船舱角落,左手压着右肩的枪伤,鲜血透过指缝渗出来,在地板上洇出个小血洼:“裴少,定位仪我调好了,疗养院的监控系统确实是裴老先生亲自设计的——”他扯动嘴角笑了下,“但他没想到自己儿子会黑了他的后台。”
裴言澈接过李昊天递来的平板,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代码。
温梨初凑过去,看见地图上标着个蓝色小点:“城郊废弃化工厂?”
“我小时候去过。”裴言澈的拇指摩挲着平板边缘,喉结动了动,“父亲说那是祖父留下的老厂子,不让靠近。”他抬头时眼底像结了层冰,“但上个月他派去清理的人里,有三个是幽灵会的外围成员。”
李昊天扯下衬衫下摆简单包扎伤口:“我查过化工场地块归属,三年前被转到了巴拿马离岸公司,和幽灵会的资金流向完全吻合。”他从战术背包里摸出伪造证件,照片上的温梨初穿着白大褂,“十分钟后靠岸,你们用医疗组的身份混进去,我处理卫星地图。”
温梨初接过证件时,指尖触到李昊天掌心的老茧——那是特工握枪十年磨出来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小心”,却被裴言澈拉着往船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