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强摸出银铃残片,指腹摩挲着裂痕边缘,忽然想起那个在井边抱着糖葫芦的少女,她临死前瞳孔里倒映的火光,与此刻帐内的烛火别无二致。
“宗主,北萧城的细作又在散播名册!”一名斥候冲进帐,怀里的密报被风雪浸透,边缘结着冰棱。
刘宁强的狼首剑突然出鞘,剑尖挑起斥候的衣领,却在看见信鸽脚环时瞳孔骤缩——那是紫霄贼特有的青铜环,内侧刻着他亲自下达的“屠城令”编号,环扣处还沾着半片带血的鸽羽。
“把所有信鸽剁成肉酱,”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给每只连坐链狗发碗鸽肉汤,让他们知道,连飞鸟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斥候领命退下时,靴底沾着的白色粉末簌簌掉落——那是乱葬岗特有的骨灰,此刻正随着他的脚步,在帐内铺出一条由谎言和白骨组成的死亡之路。
北萧城城主府的书房内,窗棂被西北风刮得“咯吱”作响,窗纸上结着的冰花如蛛网般蔓延,将烛火映成破碎的光斑。
顾百川隔着窗户望去,紫霄贼营地方向腾起的浓烟已染灰半边天幕,烟柱顶端盘旋的鸦群像一团蠕动的黑影,与三年前清河村的焚尸场景重叠。
陈啸的手指在地图上的“鹰嘴崖”标记处重重叩击,玄铁剑鞘与松木桌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惊得烛台上的冰棱簌簌坠落,在地图上砸出星点水痕。
“刘宁强在焚尸。”顾百川的声音混着呵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雾团,“他想用人油照亮恐惧,让底层士兵不敢再想真相。”
他摸出怀里的密信,油纸边缘的焦痕是今早信鸽穿越紫霄贼火网时被篝火烧到的,此刻在烛火下泛着焦黑,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但暴动的火苗已经烧起来了,张五他们在传‘雪夜书’,用体温融化积雪写字,每一笔都掺着血。”
陈啸突然转身,玄铁剑在烛火中划出一道冷光,剑刃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刘宁强越残暴,底层越清醒。”老城主的目光落在顾百川腰间的斩魂剑上,剑鞘血槽里嵌着的火硝颗粒泛着幽蓝,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