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在缝纫机前发现张泛黄的布料。上面用朱砂画着人体轮廓,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穴位。老太太不知从哪冒出来,将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塞进我手里:\"照着剪,剪坏了就用你的皮补。\"她干瘪的手指划过我的手腕,指甲缝里沾着暗红碎屑。
裁剪时我才发现布料异常坚韧,剪刀每落下一次,都发出类似切割皮革的闷响。突然,布料下渗出暗红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成扭曲的藤蔓图案。我惊恐抬头,老太太正盯着我笑,她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锐的犬齿:\"这是给新娘子做的嫁衣,得用活人血养足七七四十九天。\"
当天深夜,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缝外站着个穿嫁衣的女子,盖头下露出苍白的下巴,脖颈处缠绕着红绸,绣着和布料上相同的藤蔓。她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救救我\"我刚要开门,后颈突然传来刺痛,老太太的枣木拐杖抵住我的太阳穴:\"别多管闲事,那是上一个学徒。\"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每天都有新的布料送来,有的沾着毛发,有的残留着未洗净的皮肉组织。缝纫机的嗡鸣声日夜不停,老太太时常对着空气说话,说的都是些听不懂的方言,偶尔夹杂着凄厉的惨叫。我曾试图逃跑,却发现每条巷子都通向这间裁缝铺,墙上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第七天夜里,老太太将件血红嫁衣扔在我面前,嫁衣上的牡丹栩栩如生,花瓣间凝结着暗红血痂:\"今晚子时前绣完,否则\"她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震天响的唢呐声。我透过窗户望去,巷子里飘着白幡,纸扎的童男童女举着灯笼,后面跟着顶八人抬的红轿,轿帘上绣着同样的藤蔓牡丹。
子时将近,嫁衣还剩最后一针。突然,布料自行绷紧,银针不受控制地扎进我的手指。鲜血滴在牡丹上,花瓣竟开始缓缓蠕动。红轿停在裁缝铺前,轿帘无风自动,里面伸出只苍白的手,手上缠着的红绸绣着我的生辰八字。
老太太的笑声在身后响起:\"红玫娘娘选中你了,以后这嫁衣就由你接着绣\"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凸起无数藤蔓,最后化作团缠绕着银针的红雾。我想逃,却发现双脚已被嫁衣上的藤蔓缠住,越来越多的血从伤口涌出,在地上汇成条通向红轿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