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低声撂下四个字,一把抄起枕边的长枪,摘下床头硬弓,跳下床就大步抢了出去。
身后的亲兵急了:“将军,将军,您的铠甲,铠甲!”
没人理会他的呼声,年轻地将军翻身上马,一袭白色中衣,在夜色中分外显眼,
他开弓搭箭,手中羽箭箭无虚发,很快就放倒了十几个冲进来的敌方骑兵。
有人眼尖的看到了他:“是镇北将军!”
“艹,是那个阎王,有埋伏,快撤!”
敌方骑兵忽然乱作一团。
年轻的将军眼眸一暗,将弓斜挂在肩上,拍马追了上去。
背后,亲兵带着卫队匆匆追了上来。
艹,爷这是不要命了啊!
哪有这么打仗的!
平日里还好,爷好歹还会换上甲胄,可是今儿,爷直接疯了?
镇北将军梁夜的确疯了。
在父兄殉国那天,他就疯了。
父兄殉国,母亲被奸细所杀,他的世界一夜之间全部坍塌。
梁夜一人连挑敌军十三座营帐后,被卫队救回,从此就不想活了。
亲人都死了,仇人也都死了,他梁夜活在这世上,还应该为了谁?
可是他又做不出自戕这等懦夫行为,便只能寄希望于有一天,自己也能马革裹尸。
从此以后,梁夜的每次冲锋都是一马当先,弄的卫队心都悬在嗓子眼里。
可惜,当年父兄将他教的太好,他越是想死,越是往敌阵冲的英勇,对方就越怕他。
后来传着传着,甚至传他梁夜刀枪不入、鬼神不侵,以至于在战场上,敌方一旦与他接触,总是一触即溃。
梁夜很苦恼。
不过这苦恼很快结束了。
就在镇北军彻底将漠北三族赶入大漠深处后,京中来了圣旨,诏命镇北将军梁夜回京述职。
梁夜看着圣旨上冷冰冰的、虚伪的墨迹,勾起一个笑容。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如今轮到他了吗?
挺好。
反正他也活够了。
梁夜笑着收起圣旨:“收拾行囊,准备回京。”
“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