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试图劝他:“朝廷……”
“朝廷这些年既不短我们粮饷,也没拖我们后腿,挺好的。”
梁夜淡淡地说,没什么感情,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终于露出一点儿笑容:“至于说别的,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是吗?”
他可太期待那一天了。
他早就活够了。
梁夜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北疆,但是也知道朝中这两年的变化。
诸夏国一直是北疆大陆最强大的国家。
两年前,诸夏年轻力壮的建兴帝崩逝,遗诏命七弟即位登基。
可是这位七王爷是个天生的病秧子,日日里一步三咳,药不离口,也不知道能活几日,竟不肯从命,强行将年仅两岁的小侄儿送上了皇位。
如今,虽说是熙和二年,可是谁不知道,真正掌权的,正是那位病秧子摄政王。
一个病秧子,一个两岁的孩子,这样的幼弱病残组合,若说不忌惮他这个手握十二万军队的大将军,梁夜自己都不信。
梁夜看着那卷明黄布帛,想起自己年幼时随父母进宫,也曾见过那位七皇子。
小小的一个,生的比同龄人都要小一些,纤瘦苍白,一张脸却极是美艳。
想起那当初金尊玉贵的小皇子,梁夜有些失神。
那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孩子,无论男女。
也不知道当年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如今生的何等模样。
两年摄政王生涯,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变得面目可憎?
片刻,梁夜摇摇头,挥去脑海中纷乱的想法。
无所谓,好看也罢,丑陋也罢,他只求一死。
梁夜在北疆想着回京该怎么激怒摄政王,换取一死的时候,丰京城摄政王府里,御医进进出出,乱作一团。
哦,也只是看起来乱,其实大家都习惯了。
王爷自出生就开始吃药,还不会吃奶呢,先吃上了药。
也没办法,当初先皇后身中寒毒,以至于小皇子一出生就胎里不足。
后来建兴帝登基,这位是个弟控,满世界延请名医给弟弟治病,也没办法完全给王爷治好,不过倒是把他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担心他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