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寂静的空间里荡开,像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啊玉抬头,撞见他迅速移开的目光,那双在婚礼誓词里郑重承诺“彼此守护”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她垂落的发丝。她下意识去抿碎发,指尖掠过耳后时,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是他常用的古龙水,此刻混着粥香,在晨光里织成张细密的网。
“昨天看你早餐吃沙拉……”啊玉忽然开口,又慌忙咬住嘴唇。昨晚整理冰箱时,她注意到保鲜盒里分装着切好的鸡胸肉和西兰花,日期标签是用银色记号笔写的,工整得像打印体。他夹起煎蛋的动作顿了顿,蛋黄在瓷盘上颤巍巍地摇晃,像颗悬而未决的心。
手机在裤兜震动的瞬间,他的眉峰骤然绷紧。屏幕亮起的刹那,啊玉瞥见锁屏界面是张会议日程表,密密麻麻的色块占满整个屏幕。他接电话的姿势瞬间切换:脊背挺直,下颌线绷成锐利的直线,指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好,我十五分钟后到。”挂电话时,他的语气已经带着职场精英的冷硬。
餐椅拖过地板的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啊玉看着他冲进玄关,深灰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领带歪在锁骨处。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订婚宴,他也是这样接完电话后抱歉地笑,说“公司临时有事”,留下她独自面对满桌寒暄的长辈。此刻他的皮鞋碾过她昨夜忘收的毛绒拖鞋,兔子耳朵被踩得扁塌,却没时间弯腰扶正。
“砰”的关门声过后,厨房的计时器“叮”地响起。啊玉盯着他喝剩的半碗粥,勺柄上还留着淡淡的指纹印。洋桔梗的花瓣轻轻摇晃,水珠落在桌布上,洇出浅紫色的斑点,像谁不小心打翻了心事。她拿起他用过的餐盘,指腹触到边缘那道极细的裂痕——是搬新家时磕碰的,还是更早以前就有的?就像他们这段被长辈促成的婚姻,表面光鲜,内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伤。
洗碗池的水哗哗流淌,泡沫裹着煎蛋的油星渐渐消散。啊玉望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无名指的婚戒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那是两家父母共同挑选的款式,铂金指环上刻着彼此的英文名缩写,却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