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府的夜晚,凉风起处,吹散了白日诗会的热闹与喧嚣,也将满城喧腾渐渐沉入夜色。
今朝一役,诗会之盛空前绝后,沈阳以一首满江红惊艳全场,挽狂澜于既倒。
那激越之词、雄烈之气,令青州府内外为之震撼。
自那一刻起,沈阳二字,在青州文坛便不再只是风月词人的代名词,而是足以压倒群儒的才学象征。
仙人府也因此沾了光。
原本生意日渐惨淡的院落,在诗会之后立时人气大涨,谈子豪甚至趁夜拉人连夜修整门面。
红灯笼换了新的一排,连檐下的漆都补了几笔,换上了干净透亮的铜钩和招幌,一扫往日的破败。
这日夜深,院中却仍有灯火未息。
沈阳正倚在廊下的竹躺椅上,闭目养神,手中折扇轻摇,仿佛天地万物皆不入眼,只余这一份风中闲适。
忽然,一阵“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谢爽手托一盘瓜果,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走得风风火火。
他穿过垂花门,抬脚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动作一如既往地粗鲁直接。
坐下时“啪”地一响,把瓜果震得一跳。
“欸,沈阳,”谢爽嘴里还塞着葡-萄,含混地嚷道。
“你那首满江红一出口,把成瀚文打得连魂都散了。”
今天我都还听见街头巷尾都在聊这事儿。”
“我跟你说,他当时那脸色,啧,跟被人扇了三十巴掌似的,脸颊都抽筋了!”
沈阳悠悠睁开一只眼,唇角微勾,慵懒道。
“他那张脸,本来就长得像欠扁,巴掌不过是给那气质添砖加瓦。”
谢爽一口笑喷,差点把葡-萄皮呛进嗓子眼。
“你是真毒。”
他一边咳一边竖起大拇指。
“不过说真的,明儿就乡试了,你咋一点都不紧张?”
“都不怕考官突然脑子抽抽,给你来道难得连鬼都不会的题?”
沈阳翻了个身,扇子在指间转了半圈:“紧张有用吗?难道我能不去考?”
“再说了,这知府是主考,他不是你姐夫吗?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