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吧嗒着旱烟,烟雾在月光里散开,浑浊的眼睛却透着精明:“刚才赵长林想提开发区的事,要不是她端着枣子打岔,有为今晚怕是安生不了。”他磕了磕烟袋锅,火星溅在青石板上,“比咱们村当年最会说媒的王婆子还灵泛。”
“去你的!”顾母轻轻搡了老伴一把,目光却没从张萱身上移开。只见姑娘正用便签纸仔细贴着礼盒标签,嘴里还念叨着:“茅台两瓶需退还,茶叶可留作招待”动作麻利得像是收拾自家屋子。
“张萱,歇着吧,剩下的我来。”顾有为锁好樟木箱,余光瞥见父母交换的眼神,“又在琢磨什么?”
顾母拉着儿子到角落,压低声音:“你老实说,这丫头到底啥来历?刚才赵长林带那么多人来,她连眼皮子都没眨,几句话就把场面圆得滴水不漏。”
“她啊,”顾有为望着正在擦灶台的张萱,嘴角不自觉上扬,“就是个愣头青秘书,不过学东西快。”他想起张萱初来乍到时打翻茶水的窘迫模样,和今晚周旋官场老油条的镇定,反差让人忍俊不禁,“就是做饭可别指望她——上次非要露一手,差点把办公厅茶水间的微波炉炸了。”
“呦?”顾母来了兴致,正巧张萱捧着洗好的水果过来,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好孩子,今晚多亏你了。要不跟着婶子学做饭?以后”
“婶您可饶了我吧!”顾有为抢先插话,冲张萱挤眉弄眼,“上次她在宿舍煎个鸡蛋,厨房警报器响得整层楼都以为着火了。”
“顾省长!”张萱急得跺脚,耳尖瞬间泛红,“那是不粘锅说明书没看仔细”她的辩解被顾母爽朗的笑声打断,月光穿过丝瓜藤的缝隙,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把这场关于厨艺的调侃,衬得比任何官场周旋都鲜活生动。
挂钟敲响十一点时,顾有为望着蜷在藤椅上打盹的张萱,轻轻抽走她怀里的会议记录本。姑娘睫毛轻颤,嘟囔着\"还有文件要整理\",指尖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他取过搭在竹椅上的薄毯给她披上,动作放轻生怕惊醒这个总把工作当战场的姑娘。
\"去客房睡。\"他拍了拍张萱的肩膀,\"明早六点叫你吃手擀面。\"目送她迷迷糊糊起身,顾有为捡起地上散落的便签纸,上面用红笔圈着栾城班子成员的名字,蓝笔记着各人分